這幾個族人都慌了神,有的人求情,有的人大罵,都是不想搬出去。
住在林君庭這裡,他們就是五成兵馬司、皇后親哥哥的族人,搬出去了,他們就是最底層的庶民百姓!
林君庭能強硬處置這些族人,可是卻無法改變張婉的態度。
不管林君庭是軟語勸說講道理,還是發怒呵斥要把張婉禁足,張婉都始終不改變自己的主意。
“你若是關了我不許我出門,到了升堂那日我不能去,害得我輸了官司,我就死在你面前。”張婉似乎已經瘋了,毫不猶豫地就拿起剪刀往自己身上戳。
林君庭劈手奪了剪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意味讓張婉看不懂“也罷,那就隨你。”
張婉沒想到林君庭會這麼輕易地放棄阻攔自己,在欣喜之餘,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是林君庭卻已經離開了,而且一連幾天,晚上都不再回來過夜。
張婉想了想,知道林君庭不可能聽自己的去給自己打點,所以他不在府中,反而沒有人管束於她,她還更方便行事一些。
於是張婉也就不再管林君庭,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從公中強行索要了數百兩銀子,每天出去打聽張羅。
林君庭卻坐在顧昭面前,一臉麻木“阿昭,你說得對,我改變不了她。”
顧昭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每個人都只能管好自己,就算是父母子女、夫妻兄弟,也不一定就能讓別人聽從自己的勸諫。”
“而……張夫人她的想法是什麼,你只怕從來沒有明白過。”
何長纓也已經知道了兩家人爭著做顧昭孃家的公案,十分好奇,特意坐在邊上,胖手捧著下巴“娘,她是什麼想法?”
自從何長纓來到上京城,顧昭做事就不再揹著她,如果何長纓感興趣,她還會詳細講解其中的緣由。
就連這次涉及自身經歷的事情,顧昭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張夫人她開始的時候,腦子裡只想著得到丈夫的寵愛,所有人,包括她的兒女,都是她爭寵的工具。”
“能夠幫她得到寵愛的,就是有價值的,就能得到她的關心和笑臉。反之,就不值一文,可以棄之如敝履。”
林君庭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只是再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黯然。
何長纓對這件事的頭尾已經瞭解了,所以並不覺得奇怪,而是繼續追問“那她現在想當皇后的母親,為什麼卻不讓舅舅出面,找個機會跟你見面,跟你好好說說?”
“我要是跟兄弟們有了誤會,都會當面跟他們說清楚的。她這麼大年紀了,這個道理難道不懂嗎?”
顧昭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因為她自己心裡清楚,她跟我並沒有什麼誤會,也不可能透過面談來增進什麼母女之情。”
何長纓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顧昭的意思“娘,你的意思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母女之情,甚至你們的關係本來就是那麼糟糕?”
顧昭點了點頭。
“那她為什麼還厚著臉皮要爭這個名分?”何長纓太不理解了,“就算是贏了,也是個有名無實,她圖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