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的出現,一次次打破唐寅的固有認知,這時候的他差點就要對天感慨“既生寅何生浩”,他也感覺到自己的人生際遇隨著認識朱浩而就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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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衣決定苦心鑽研科舉之道,準備參加鄉試,一舉考取舉人,王府學舍再次恢復唐寅單先生的模式。
八月底九月初,生活異常安寧祥和。
不那麼平靜的則是邊關形勢。
這天朱祐杬把王府中幾名重要屬官召集在一塊,商討朝廷事務,看起來極為慎重。
作為幕僚的唐寅赫然在列,而且就站在朱祐杬書桌旁,這本是王府長史站的位置,屬官們只能靠邊站。
“……袁長史來信,說已完成職務交接,正在返回安陸途中,估計再有個十來天,他就將返回王府。”
張佐先把“好訊息”告訴在場眾人。
幾家歡喜幾家愁。
袁宗皋的迴歸,意味著已經翻篇的王府格局,可能會恢復舊貌。
在這半年時間裡有過的改變,不管好的壞的,都會隨著袁宗皋重新回到王府而打亂,再一次重新洗牌。
唐寅沒什麼表示。
雖說袁宗皋回來,對他身份地位和話語權的影響最為直接,但始終他進王府是袁宗皋一手推動,即便是為了報答袁宗皋的知遇之恩,他也沒理由在人前表現出失落和緊張的樣子。
“再者,朝廷之前造望遠鏡的二千兩紋銀,已送至安陸,派來監督此事的本該是工部主事,但咱家見到的卻是御用監的李某人……此人拿出一張收條,讓我們簽下收一萬兩紋銀的收據,才肯將二千兩銀子轉交,咱家告訴他,已上奏提出收到紋銀與御旨中數目不符……
“李某人對王府一番威脅,咱家派人抄了他的後路,他才急忙帶人逃離,銀子已運進王府,只是如此一來,恐會跟朝中奸佞結怨。”
這是第二個訊息。
涉及之前造望遠鏡款項交接問題。
興王府提前做出決定,不能在朝廷劃撥銀子一事上吃虧,幫江彬、錢寧這些小人背黑鍋,收到多少就是多少。
張佐講述的情況有些籠統,沒有說如何去抄那個“李公公”後路將其嚇唬走的,但也說明朝中奸佞一邊想中飽私囊,一邊卻想把貪墨的罪名往興王身上安。
興王府據理力爭的結果,就是跟朝中宵小結怨。
在場一些王府屬官都是膽小怕事之輩,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支援興王府跟朝中佞臣結怨,他們想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都覺得興王府惹了大麻煩。
張佐道:“陸先生,不如說說您的看法?”
唐寅正色道:“朝中奸佞橫行,興王府需激濁揚清,如此才能在朝中清流以及民間贏得好名聲,不失興王府維護朝廷公義之本色。”
很多人暗中嗤笑。
你唐寅真是不怕事。
可好像最初跟興王殿下提出不管不問不作為建議的那人也是你吧?現在卻在這裡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