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萬簡本想避開,見左右無人也只能無奈地上前扶了一把,嘴裡喋喋不休:“娘,您怎麼手下留情了?這可不是您平日的作風啊。”
“馬車上敘話!”
朱嘉氏讓兒子趕車,母子二人同乘一車,往倉房那邊走。
路上朱萬簡仍舊不甘心:“把人拿到官府,讓衙門的人好好拷問一番,看看是否姓蘇的在背後搗鬼!這虧咱可不能白吃啊。”
朱嘉氏氣息仍舊不勻稱,靠在車廂壁,說話聲有氣無力:“老二啊老二,為娘不知到底是姓蘇的搗鬼,還是昨日你們運送途中出了岔子,只知道這事兒落到誰頭上都不會承認……”
“娘說什麼呢?肯定不是我們的錯啊……”
朱萬簡急忙辯解。
朱嘉氏道:“那為何為娘聽說,把東西運回城後,你並沒有馬上去交貨,而是去了教坊司呢?”
朱萬簡原本以為老太太不知情,但其實老太太對兒子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
他又急忙辯解:“那不是去見歐陽家女東主手下那穆掌櫃,之前咱琉璃生意,就靠他幫忙牽線搭橋。就算真在咱手裡出事,也是姓劉的看管和運送不力……我早就看姓劉的不順眼,他定是犯了錯不敢承認!”
此時的朱萬簡,只能儘可能把責任往劉管家身上推,總之自己沒錯。
“唉!”
朱嘉氏嘆了口氣,道,“跟歐陽家的內鬼合作,把歐陽家掏空,不想卻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你把人送去官府有何用?白紙黑字,人家有契約為證,佔著理兒,到時外間人一宣揚,以後誰還敢跟我朱家做生意?
“若不鬧到官府,靠人去搶,依然註定會失敗!如今三房已跟家裡分家,有著官府和鄉紳背書,根本翻不了天……再者,這事兒沒憑沒據,三房會承認跟他們有關?”
朱萬簡道:“那依孃的意思,咱要吃啞巴虧?”
朱嘉氏嘆道:“那你有何證明是姓蘇的搗鬼?姓蘇的姐夫可是一省藩臺,就算是知州,你以為會站在我朱家立場上斷案?一年前我們在縣衙時,州、縣衙門的立場你沒看到?”
朱萬簡瞬間無語。
如果是一般的小商小販,或是富戶,地方官府一般不敢惹朱家,斷案自會有所傾向。但物件換成一省藩臺的小舅子,官府馬上會調轉槍口對準朱家。
“再者說了,我朱家還需要姓蘇的,維持跟興王府的生意……”
朱嘉氏又丟擲一條理由。
“娘,你是不是魔障了?就算咱不追究,你以為姓蘇的或是三房那女人,會把渠道讓給咱?人家做人家的生意,與朱家何干?”
朱萬簡這時候頭腦突然活泛起來,直指老太太話中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