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不敢當。”唐寅依然表現得很謙虛。
朱浩是我弟子?算了!就算我有心當他先生,那小子也不會甘心做我學生,還是當朋友比較好。
他的恩師愛誰誰,反正別說是我就行。
“走走,咱上去瞧瞧,朱浩得了縣試案首,那不是說生員沒跑了?他才……九歲是吧?”蔣輪很高興。
他才不在意別人怎麼非議,王府出來的孩子中了縣案首,你們非議也白搭,朱浩再怎麼說也算是興王府門人,豈是你們說打壓就能打壓的?
陸松環顧周圍沸反盈天的諸多儒生,有些擔憂:“朱少爺過縣試乃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中縣案首的話,只怕本地士子會大鬧一通,恐到時候不好收場。”
唐寅道:“朱浩才學在那兒擺著,所寫文章老辣,遠超常人,無須太過擔憂……走,咱先過去求證一番再說。”
……
……
朱浩中縣案首,不過是正常發揮,只要清楚朱浩真實水平的,比如說唐寅和袁宗皋,都覺得是稀鬆平常之事。
就連跟朱浩接觸時間不長的範以寬,見過朱浩寫的文章後,也認為朱浩的才學高普通儒生一籌,再加上縣試本來就只是考語句通順和字跡工整,以及基本的遣詞造句……
範以寬在州儒學署當學正,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
就算評判兩篇極佳的文章孰優孰劣可能會有一點爭議,但要分出一篇精華文章和一些粗鄙文章間的區別……總不難吧?
問題是本縣儒生從未拜讀過朱浩的大作,誰肯接受自己寒窗苦讀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居然連個九歲的孩子都比不上?
再加上朱浩的身份太過特別,既是王府伴讀,又是錦衣衛千戶朱家的孩子,加上朱浩還是本次縣試首席閱卷官範以寬的學生,這就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懷疑其中是否存在暗箱操作。
於三一大早就把戲班的事放下,跑來看放榜,得知朱浩不但過了縣試,還是本縣縣試案首,馬不停蹄跑到朱娘那兒報喜。
不是為了討賞,他是真心為朱浩感到高興。
朱娘昨夜一宿都沒睡好,知道今天縣試出成績,還知道這可能關乎兒子將來習武還是從文的抉擇,也關乎小院以後生活是否還能保持安寧……這簡直比學生家長等待中考和高考成績還要緊張。
她先等來的卻不是於三,而是進城辦事的馬掌櫃。
“東家,鄙人是為鏡子生意而來,需要跟小東家細談,您看是否方便,通知小東家一聲,讓他出王府見見?”
馬燕進城,主要是為歐陽家的事。
因為有些事他不太方便跟朱娘說,所以點名找朱浩。
朱娘道:“小浩他這兩天備考縣試,要過兩天才會回來,若是馬掌櫃著急找他,直接去王府便可。你跟把守王府西門的侍衛通稟一聲,就能把訊息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