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回來時,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這頭蔣輪不知從哪兒得知訊息,趁唐寅下午到食堂找朱浩說事時,跑來“恭喜”。
“……要不怎麼說,這王府中還是唐先生你的智謀最高呢?”蔣輪坐下來,面帶恭維之色。
以往蔣輪跟唐寅相處,覺得唐寅能認識自己,那是這窮書生的榮幸。
現在他厚著臉皮也要跟唐寅攀交情,因為這樣會顯得他自己很有面子,畢竟以前王府上下的事幾乎從來不告訴他蔣輪,現在蔣輪因為跟唐寅走得近,許多事都能摻和一下,一躍而成為王府中的核心力量。
唐寅嘆道:“是朱浩提醒我的。”
蔣輪笑眯眯看向朱浩:“朱少爺也是人中龍鳳,你們師徒二人,可謂王府的中流砥柱。”
唐寅急忙道:“孟載啊,你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說……我已因為不時對興王進言而惹來不少麻煩,你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
唐寅跟蔣輪算是老酒友,說話沒什麼顧忌,那叫屈的眼神真像是在對一個多年的老朋友訴說自己在王府中遭遇不公。
“明白明白,不對外人說就是……那些官職在身的,當然除了我之外,他們一個個都眼高於頂,哪裡像咱這幾個這般自在慣了?咱是在意功名利祿之人嗎?”
蔣輪大言不慚,在那兒拍起了胸脯。
朱浩聽了,用彆扭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心想。
那是你大外甥沒當皇帝,當下你只是王妃的過繼弟弟,得不到名利,才看不起名利,等你大外甥當了皇帝,你這個國舅爺有了玉田伯的爵位,看你還不在意功名利祿?
歷史上你當上玉田伯後,作威作福,搶佔民田,還被兵科給事中張原參劾過……
蔣輪對唐寅又拍了一通彩虹屁,突然面帶慚愧提及:“是這樣的,我這不一直都沒兒子嗎?便從兄長那邊過繼了從子過來,已經十六歲,明年就要成親,讀過書卻一點正形都沒有,我已跟王妃提請,把他送到唐先生這裡接受教誨。”
“啊?這……怕是……唉!”
唐寅這才知道,原來蔣輪有所請。
唐寅看了朱浩一眼,好似在對這個便宜弟子說,我現在基本都不教學生了,蔣輪塞過繼子進王府讀書,是不是送到你門下更加合適?
朱浩知道,蔣輪說的“新收的兒子”,名叫蔣榮,歷史上嘉靖五年蔣輪死後,就是這個蔣榮繼承了玉田伯的爵位。
蔣輪嘆道:“你也知曉,我這一門涉及王妃一脈傳承,不然我這一輩子沒兒子也就算了,可興王也不想妻族一脈就此斷絕不是?所以就……唐先生,您就給通融通融……”
唐寅很無語。
興王妃沒有兄弟,過繼蔣輪到門下,居然就這麼湊巧,蔣輪也沒兒子,還要再去過繼個兒子回來……這就很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