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你小子心中種下一顆懷疑、仇恨的種子,讓你對朝廷有怨懟,等後面一系列端倪呈現後,會讓你保持一種仇恨……只當你有了這股仇恨,你跟當今皇室和朝中大臣的仇怨才不會輕易達成和解。
這正是朱浩最初跟唐寅講過,要讓世子對朝廷有仇怨,但這股仇怨不能轉嫁到朱家頭上的原因。
或者說,你恨不恨朱家沒關係,只要你別恨我就行了。
再或者說,朱浩就是個拱火的。
……
……
興王自知大限將至,別說年底,就連這個月的月底都未必能撐到。
王府已在開始籌備治喪事宜。
此事由蔣王妃負責,而袁宗皋作為名義上的主持之人,但其實所有事項都要經張佐之手,畢竟一應預算開支等,需要從府庫調撥,這些都是張佐在把控。
因為張佐在操辦事項上並無自信,為了讓別人信服,很多時候都向唐寅請教,這使得唐寅成為王府這段時間最忙碌之人。
這天唐寅又忙活半天,下午難得抽出時間跟朱浩見了一面,二人坐在西院食堂吃飯。
當天京泓早早吃完便回了宿舍,留下朱浩和唐寅坐在那兒。
唐寅嘆道:“若是所料不差,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一句話表明朱祐杬現如今的狀況,不是月底,也不是月中……歷史上朱祐杬就是在六月十七這天掛掉的,而朱宸濠的叛亂,則始於六月十四。
當然事情發生,與得到訊息,二者之間有一定時間差。
即便朱宸濠在江西造反,傳到安陸,最快也要到六月二十五左右,若是中間再遇到點什麼事,很可能要半個月以上。
不單純是安陸,就連京師等地的訊息傳遞也有滯後性。
比如說歷史上王守仁平寧王一戰發生在七月二十六,可朱厚照八月二十二出征時,都還不知道寧王叛亂已平息。
“之前讓你給王中丞寫的信,可有送達?”朱浩特地問詢。
為了讓王守仁提前做好戰備工作,朱浩讓唐寅以其名義去給王守仁寫信,警告寧王叛亂會發生在朝廷奪寧王護衛旨意下達後,時間大概會在六月中旬,讓王守仁提高警惕,好好應對。
唐寅點頭:“不為這件事,我也不來找你,你說寧王會在最近起事,可現在還未有風聲傳來,會不會……也罷,你既說了,那就基本是事實吧。”
“哈哈。”
朱浩不由咧嘴直樂。
唐寅學聰明瞭。
以往朱浩說什麼事,唐寅總會出言質疑,現在終於不再掙扎了,知道你小子一定會言中,我還死乞白賴去問有何意義?
還是聽天命盡人事,你讓我說啥就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