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院,蔣王妃臨時啟用一個小花廳,專門用以商議王府中大事。
這次她把兒子朱四一併叫了過來,以興王的身份參與這次內部會議,讓朱四逐漸習慣如何當好一個王爺。
“……朝廷派來迎接的太監叫丘聚,此人早年掌管東廠,後忤逆劉瑾發配南京守陵,劉瑾事敗後調回京師,出任御馬監太監,此番來安陸,手下有上百東廠番子和錦衣衛護送,允許王府派出一名典仗,攜五十名力士往京師,王府內諸司人員一概不得隨從。”
張佐說明情況。
朱四一聽,急忙望著自己的母親,擔憂地問道:“娘,聽聽這些要求,朝廷這是要把我抓到京師去充當人質嗎?”
袁宗皋笑著鼓勵:“世子擔憂過甚了……此番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您到京師接受王位,所用時間不會太長。世子去京師後,沒有先生督導,不要荒廢學業才是。”
朱四聽了心裡一陣彆扭。
我都要被人關起來當人質了,你還不忘提醒我好好學習?到那時危機四伏,我還有心情學習嗎?
扯淡吧!
唐寅請示:“王妃,在下請命,暗中前往京師,陪同世子左右。”
張佐馬上用“快同意他提議”的眼神看向蔣王妃,顯然張佐提前對蔣王妃提過這件事,當時蔣王妃也首肯了,就差最後定奪。
朱四道:“能讓朱浩陪我一起去嗎?”
“嗯!?”
在場幾人都同時打量朱四。
這個時候,朱四想到的人並不是唐寅,即便唐寅是他的先生,可一個孩子到陌生地方,不稀罕有個長輩在旁說三道四,關係再好,也不如朱浩這個先生兼玩伴,既能輔導他學習,還能出謀劃策,最主要是能一起玩……
在朱四眼裡,朱浩跟他一起去,可比唐寅陪伴身邊好多了。
張佐為難道:“殿下,朱浩這會兒正在武昌考鄉試呢,怕是不能陪同。”
現在朱四沒有正式受封興王,大明的藩王並不是說老的死了新的馬上就能繼位,需要有個朝廷敕封的過程,雖然現在誰都知道這王位只有朱四來繼承,畢竟朱祐杬沒別的兒子,但在公開稱呼上,還是要儘量避免直接稱其為王爺。
朱四道:“這個時候……朱浩不已經考完了嗎?”
袁宗皋笑道:“畢竟他還要等待鄉試結果出來……”
“是等結果重要,還是陪我去京師重要?”
此時的朱四已經不像當初他爹在的時候,對眼前幾人言聽計從,心態逐漸發生改變。
少年喪父,讓他性格多了幾分堅韌,也增添了幾分執拗,大概意思是說,我就是要朱浩陪我一起去京城,你們少給我找客觀理由,我作為興王說話不好使嗎?
唐寅謹慎地道:“在下已快馬通知朱浩,若所料不差,現在他已經從武昌府動身,即便我們啟程時他趕不回來,只要回到安陸後稍加整頓,便可立即動身前往京師……料想不會影響太多。”
袁宗皋道:“伯虎,你真的要前往京師?只怕你去了也幫不到世子太多忙,畢竟只是嗣位前應走的一些繁瑣流程,讓世子獨自去面對,對他也不失為一種鍛鍊。”
唐寅搖頭道:“在下承蒙先王恩德,能在安陸安身立命,如今世子獨身前往京師,多有不便,做為先生,想盡可能幫到他……望袁長史成全。”
“嗯。”
袁宗皋只是禮節性勸說和挽留一下,他巴不得唐寅早點走,別影響到興王府內權力爭鬥。
朱四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我在跟你們認真說朱浩跟我一起去京城的問題,你們卻在糾結唐寅去不去?
我作為王爺,說的話到底管不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