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前幾年在興王府,可不單純當伴讀,很多時候都是由朱浩為朱四授課,興王府內流水的教習加起來給朱四上課的時間,都沒有朱浩一個人多,朱浩對朱四人生觀的塑造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因而朱浩以先生的口吻喝斥兩句,朱四聽了心裡反而很舒服,連張左都覺得朱浩所言在理,連連點頭。
唐寅眯眼道:“也就是你小子,敢這麼孤身犯險。”
朱四緊繃著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拿出認錯的態度,低下頭道:“我就是覺得,你不該去,大不了就擺明車馬炮,告訴楊閣老,你是興王府的人,全都聽我的……哼,看楊閣老能把你怎麼樣。”
張左道:“聖上啊,這點……老奴倒是站在朱先生這邊,以目前的局勢……楊閣老掌控內閣和吏部,對於新科進士,哪怕是狀元,要被調配到哪兒,都是他一句話的事……陛下不能意氣用事啊。”
朱浩重重點頭:“張公公言之有理,更加要命的是,若是被楊閣老知道臣跟陛下的關係,還有臣在背後出謀劃策,必定會加以防備,那時很多事將無法再取得奇效。難道陛下想把目前苦心經營出來的良好局面打破?”
朱四神色沮喪。
不是他不相信朱浩,而是他缺乏安全感,當皇帝都有種如芒在背的危險感。
這種危機意識源自於朱浩的潛移默化,為的是讓朱四對文官集團隨時保持警惕,敬而遠之。
“那你說說,見到姓楊的,你跟他說什麼了?”朱四拉著朱浩問道。
朱浩這才將見楊慎的過程說了。
……
……
幾人圍坐一起,聽朱浩講故事。
這次講的是朱浩赴約,跟楊慎巧妙周旋的經歷,從見面到結尾,朱浩未做隱瞞,有什麼說什麼,以朱浩講故事的能力,愣是把一頓飯聽出鴻門宴的意味。
“你……就是這麼跟他說的?”朱四聽到朱浩坦誠自己在興王府中陪伴世子讀書,不由瞪大了眼。
連唐寅和張左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說怕被楊廷和知道你跟興王府的關係,你居然主動揭破?
會不會自相矛盾?
朱浩點點頭,微笑著:“我越是如此說,他們越會懷疑,不是嗎?或者他們會覺得我很天真,以為我期冀得到新皇的庇護,卻根本就不知朱家跟興王府的恩怨糾葛一般。”
朱四皺眉:“姓楊的憑什麼認為朕不會用你?”
朱浩道:“因為他們獲悉,陛下兄長之死,乃朱家暗中謀害所致,並以此讓令尊數年未能再得子。還認為朱家曾謀害過陛下,所以篤定陛下不會信我。”
“啊?!”
這次輪到唐寅和張左大驚失色了。
朱浩你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這種話也能亂說?
或許陛下以往不知,現在就知道了呢?
要是皇帝弄明白你們朱家參與到謀害兩代興王家人的事,就算以往再信任你,也會大打折扣吧?
卻見朱四皺眉搖頭:“我記得以前你跟我提過這件事,我還特地去問過母妃,母妃說大哥出生一共才五日,未離襁褓,平時也都吃奶,系患黃癉而死,怎麼會是被謀害?再說了,沒人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