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朱四一直對那些大臣橫挑鼻子豎挑眼,朝堂上沒給其好臉色看,加上楊廷和陣營內部有鬆動跡象,楊廷和等於是要同時穩住新皇和安定己方陣營人心,無奈權衡後,讓禮部上奏,同意朱四將蔣王妃接到京城來。
這一步完全在朱浩意料之中。
歷史上蔣王妃也是正德十六年到的京城,只是蔣王妃到了通州後,一場有關蔣王妃名分的爭論幾乎到了白熱化,最後雙方做出妥協,蔣王妃以生母太后的身份入宮,朱四也不再堅持要在太后前加“皇”字,以體現生母跟正朔母親張太后的區別。
“就這幾天了,陛下等著好訊息吧。”
之前朱浩已再次找到張璁談及此問題,順帶將歷史上張璁的上表,以他朱浩的方式重寫了一遍。
因為張璁從一開始就受到朱浩的指引,連他自己都覺得,這道上表的主要意思是由朱浩提出,卻不知歷史上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而朱浩讓張璁上表的時間,趕在禮部同意迎蔣王妃到京師之事發生後。
循序漸進!
朱四美滋滋道:“朱浩,有你幫忙真好,朕最近都不用出力,朝堂上被那些官員提及朝事,每次都能駁得他們啞口無言,那種感覺真爽!他們都當朕能力多大,其實朕只需要每天早晨起來看看你列的條子就行,甚至有時朕就拿在手上,在他們提及的時候順帶看上一眼……”
朱四一副計謀得逞,沾沾自喜的模樣。
朱浩心想,我這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
剛登基,就耍這種小手段,如此會讓你愈發懶惰,對政務開始變得不上心,逐漸你就會找樂子來填充空虛的生活,到時你可能就要走你那個堂哥的老路。
朱浩稍微有點負罪感。
但想到歷史上朱四也稱不上是什麼明君,後來的荒唐事蹟比之朱厚照有過之而無不及,朱浩便覺得,不如讓這小子早點把大權交出來,至少我不會把大明帶向歧途。
……
……
晚上唐寅和蔣輪去招待公孫衣,朱四看戲,朱浩則留下批閱奏疏。
來日朱浩一早要回翰林院坐班,所以必須趕在半夜前將所有奏疏批閱完,加上連張左都跑去跟朱四一起看戲了,朱浩一個人完成硃批,任務量有點繁重。
等朱四下觀戲的閣樓時,已是子夜時分,他不斷打著呵欠,擦拭眼睛,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朱浩,之前我們不是說召孫老到京師來當尚書嗎?他回絕了……不過我按照你的吩咐,讓興王府的人去他府上,綁也要把他綁到京城來,至於江西的費老則表現得很配合,以去傳信之人飛馬傳信,說他已經啟程往京城來了……”
作為朱四登基後的兩個重要人事任用,孫交和費宏在對待新皇徵召方面態度截然相反。
孫交不想再捲進朝事,能推則推;費宏則感覺新皇登基後百廢俱興,需要他出馬匡扶社稷,馬上受徵召往京師。
也不能說費宏就是官迷,只能說雙方出身背景大不相同,費家作為江西的世家大族,當官是其家族成員一生追求的使命,此番費家一同被徵召入朝的還有費宏的堂弟費寀,其為正德六年進士,曾為翰林編修,因反對寧王求復護衛罷官,不出意外的話,復官後會與朱浩共事。
除此之外,今科探花費懋中也在翰林院,可以說費家從政乃天經地義,不像孫交那般可以躲個清靜。
朱浩點點頭:“等他們到京城後,陛下的羽翼就開始逐漸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