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種種,他楊閣老如何還能成為文臣表率?大臣對他的冷淡,足見大臣們心底是如何失望!」
本來朱四垂頭喪氣,就差來日在朝堂上把撂挑子的話再說一便。
但聽了朱浩這番分析,豁然開朗。
張佐先不管聽沒聽懂,急忙安慰:「陛下,朱先生說得對,今日……楊閣老人心盡失。輸的是他啊。」
朱四急到:「朱浩,就算他真的輸了人心,但咱也沒贏
啊,銀子又沒拿回來,西山煤礦不也沒了嗎?」
朱浩笑著安慰:「陛下,我們在西山一共經營多久?年前我去西山轉了一圈,後來唐先生又去了一趟,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月時間,對外宣稱花了幾萬兩銀子,但其實所有費用加起來一千兩銀子都沒有。」
「反觀朝中權貴,他們在西山經營幾十年,利益巨大……就以張家外戚為例,若煤礦無法繼續經營,那拍賣的銀子就得退回去,八萬多兩銀子的損失他們能承受?」
「這……」
朱四琢磨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回事。
開始就是朱浩一個人奔走,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損失。
隨即朱四想到什麼:「可還有十幾萬兩賣煤礦所得呢,聽你的意思,我們是不是也要退回去?」
朱浩道:「那銀子本來就是南方商賈孝敬給陛下的,就算我們換個地方開礦,他們還是會把銀子獻出來,或是將來等朝中沒了反對聲音,我們再開礦,也一樣會拿到,甚至拿到的會更多。」
「我們要做的,是把徵收礦稅搞成定例,讓民間知道,朝廷有此舉措,以後等楊閣老致仕回鄉,或是他想開了不再反對,那我們就可以快速在全國推廣開來……」
聽到這裡,朱四臉色終於舒展很多。
連張佐、黃錦都佩服朱浩勸人的本事,果然有理有據,一番話下來,讓人心悅誠服。
朱浩笑道:「況且,就算西山的煤礦,楊閣老想封,也未必封得成。」
「砰!」
朱四聽到這裡,興奮得蹦起來,一拍桌子:「就說你還有後手,你快說,有什麼辦法治他?」
朱浩道:「很簡單,就說張家外戚吧,他們會容許自己蒙受巨大的損失?楊閣老提到讓太后評理和做主,但太后在開礦這件事上,是站在所謂的龍脈受損的大義上,還是站在孃家利益受損上?只要張氏兄弟入宮哭訴一番,太后絕對會站在陛下一邊。」
「另外,朝中那麼多在西山開礦的勳臣,他們又會支援誰?」
朱四頓時喜笑顏開:「那就是說,朕暫時看來是輸了,其實卻是贏了,因為滿朝都站在朕這邊?」
朱浩點頭:「此事發生後,君臣嫌隙已在,朝中勳貴會站出來打圓場,到時太后出面,必定會讓雙方講和。到那時,估計就要各退一步……」
「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退一步?」
朱四一聽要退步,頓時不爽。
朱浩道:「其實所謂的各退一步,是我們不再堅持拍賣煤礦,而楊閣老則同意在西山繼續開礦,如此我們在西山建立官窯的計劃仍能推進。民間資本看似無法進入,但我們可以暗中吸納商賈的銀子開礦,將部分利益分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