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把老骨頭,又不是內閣中人,上面怎麼批我怎麼做事便可,仁仲你勿要多想……哦對了,最近你胸痺之病沒發作吧?」
孫交突然關心起劉春的身體來。
劉春搖頭苦笑:「多虧敬道,他給我備足了藥,只要身體稍有不適,我就立即用藥,至今沒出過任何問題。現在弄得別人以為我是開藥堂的,誰都來找我求藥,真是……跟他們說是敬道所制,卻總往我這裡跑。」
「哈哈。」
孫交臉色一掃之前談公事時的陰霾,笑道,「你現在人脈廣泛,多是想趁機巴結你的,告訴他們是敬道所制,誰又知道敬道是誰?」
劉春道:「可是……」
孫交道:「仁仲啊,你是內閣大學士,遇到事情不該
來問我,我這樣的勞碌命只適合聽令行事。你所說我心裡已有數,但你總不能讓我為之改變什麼吧?」
劉春想了想,自己跟孫交說皇帝收緊票擬和硃批許可權之事,並不是要讓孫交改變什麼,最多是找人傾訴一下,或是想聽聽孫交的意見。
先前劉春入閣後,整個人處在迷茫期,多虧孫交開導。
還別說……
經過孫交一番勸導後,他在內閣做事也順溜了,心情舒暢了,吃嘛嘛香,以至於現在有點什麼煩心事,他就想來找孫交聊聊。
而孫交是真能幫到他的人。
或者說,孫交聽了劉春的訴苦後,就去找朱浩問策,經過朱浩給孫交「上課」後,孫交就把從朱浩那兒得到的心得,回來跟劉春講,劉春瞬間就感覺渾身舒暢。
……
……
這次也不例外。
孫交見過劉春後,當晚不自覺跑去朱浩家裡找女婿。
這還是他第一次踏足朱浩的家門。
「父親?」
當孫嵐得知父親到了自家門口,趕緊從工坊那邊趕過來,卻在大門口見到了一臉陰鬱的孫交。
孫交來見朱浩,卻被告知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不在家,讓他在門口乾等了小半個時辰,這都已經入夜,孫交的心情能好了就怪了。
孫交沉著臉跟女兒進到院子,還沒等進堂屋,便板著臉問道:「這個時辰不在家中,去何處了?」
孫嵐其實也很委屈。
跟朱浩成婚後,一直過的都是分居的日子,平時很難見到丈夫回來,每次回來也都是行色匆匆。
當妻子的,卻不知丈夫每天在哪兒過夜。
而且孫嵐現在也逐漸歸心於朱家,把自己當成朱家婦看待,她也覺得朱浩不像是那種在外沾花惹草之人,或真是有什麼大事在做,一時顧不上家庭。
孫嵐無奈道:「家夫夜裡經常不回,並不對外言。若非父親來,女兒也是幫他做事,未顧得上家事……望父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