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冕多少有些自責,因為他覺得,現在是他給惹了個***煩回來。
用一個看似成功的博弈,爭取到了雞肋的官地、皇莊的經營權,卻沒法阻止皇帝開礦和營造火車的事。
蔣冕此時就顯得務實一些,必須要儘早解決麻煩,問道:「如志同所言,該找誰來擔負此事?介夫,你看用敘怎麼樣?」
蔣冕隨即想到一個人。
就是楊廷和剛考上進士的兒子楊惇。
先前管理皇莊的是戶部主事,現在將皇莊打理權交給朝廷,所用自然也還是戶部主事,但戶部主事這差事,非要個當官不久的人來擔當不可,三年考滿,一般就從戶部主事的職位上跳出去了,當然也有中下層放到地方上的官員可以調回來擔當主事。
可那些人,從當官伊始就被外調,自然不會是楊廷和派系的核心力量。
所以楊惇這個初入官場的新科進士反而最合適。
「他不行。」
楊廷和直接回絕了提議,「以他的威望和能耐,不足以勝任。」
毛紀也道:「也是,現在官地和皇店,多是興王府舊人在打理,那些人攀龍附鳳,多是囂張跋扈之輩,豈會輕易受管轄?還是斟酌一下,不行就換個差事,未必是使用者部主事。再者,戶部主事始終是在戶部……」
言外之意。
就算皇帝把皇莊、皇店的經營權給交出來,也是交給孫交,而不是交給楊廷和。
楊廷和現在想扼制小皇帝的經濟命脈,就要把皇莊、皇店的經營權給牢牢控制住,最好是跳出戶部管轄掣肘。
當然毛紀也考慮到了,楊廷和不同意讓兒子楊惇去當戶部主事,也是怕楊惇初入仕途不懂官場兇險,那這個人選就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但楊廷和似乎早就有了主意,不再跟蔣冕和毛紀多說,已做好全盤打算。
……
……
當天中午,楊廷和就到金魚衚衕自己平日用來休息的院子,把兒子楊慎叫來。
「……父親要讓敬道出館,去當戶部主事?這……恐怕有點難度吧?」
要是也是見到父親才知道,原來父親打算犧牲朱浩的利益,讓朱浩去幹這個出力不討好的戶部主事差事。
楊廷和捨不得用楊惇,覺得這會害了楊惇的仕途,卻不會顧慮朱浩當官已有兩年多,照理說外調也不該從戶部主事當起,卻想讓朱浩來擔任一個管理雜活的人。
楊廷和冷冷道:「都是為朝廷效命,有何不可?」
楊慎嘆道:「父親,你莫不是忘了先前也要調朱浩出館,卻為孫志同和劉仁仲等人聯手阻撓?如今都已過去一年多,只怕他們還是不會同意。」
要調朱浩出翰林院,已經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孫交和時為翰林學士的劉春出面,為朱浩繼續留館鋪平道路,現在舊事重提,難道不怕孫交和劉春等人再跳出來反對?
「今時不同往日,調敬道,為父會讓吏部出面,翰林學士那邊也必不會有所阻撓。至於孫志同……他想阻撓,由著他去,這朝事不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