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騙子吧?
嶽亭安心中冒出這個念頭,隨即就認定對方十有八九是江湖騙子,知道岳家因開礦之事跟知府衙門鬧掰,所以才上門來行騙。
駱安一抬手,馬上過來一人,拿出一方腰牌,正是錦衣衛的腰牌。
但光靠腰牌,無法確定身份,畢竟這東西可以造假。
駱安道:「本人來到永平府,先在灤州見過宋承業,他曾在湖廣都司任職,與我有關幾面之緣,此番就是他向我引薦,讓宋家晚輩帶我來見你。你不信的話,把你內侄叫來一問便是……喏,這是引薦信。」
嶽亭安一聽,瞬間嗅出些門道。
那宋承業乃嶽亭安妻子嶽宋氏堂叔,舉人出身,輾轉各地為官,主要是給各地都指揮使司、衛所做屬官,官品多為八九品,也因此認識一些官員,尤其當年曾在湖廣為官,跟興王府有過接觸。
宋承業如今賦閒歸鄉,卻不在府城居住,而是避居灤
州鄉野的田莊中。
嶽亭安看過信函,驚喜地道:「原來您就是駱大人?久仰久仰,您怎會親自到永平府來?」
嶽亭安態度瞬間改觀,不再疑慮,畢竟對方持有腰牌,還能準確說出宋承業之事,以及拿出引薦信。
身份可以作假,但關係卻做不了假,嶽亭安馬上一臉恭維,在他看來,這個北鎮撫司鎮撫使,可比地方知府的地位高多了。
畢竟眼前這人管著詔獄事,似乎隨時都可以把當前的永平府知府朱浩拿下法辦。
……
……
雙方在花園涼亭裡落座。
嶽亭安顯得很拘謹。
駱安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明。
「……奉上命,著本地礦山交由永平府知府打理,並派戶部和工部各一名主事督辦,此事有損我錦衣衛之威嚴及利益……上頭讓我等以不公平的方式,在本地招募人手,阻止礦山交接事宜。」
嶽亭安不解地問道:「那意思就是……錦衣衛不會把礦交出去?」
「可以這麼說。」
駱安道,「但上命已下達,最後該交接還是會交接。不知嶽當家,是否願意協助我錦衣衛辦事?」
嶽亭安一聽,果然如妻子分析的那般,錦衣衛來找他,就是為了讓岳家當出頭鳥。
他自然不想答應。
你們錦衣衛要是說這礦最後交接不成,以後還會找我幫忙打理,那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現在你都直接說明了,這礦山最終還是要交接,只是單純給府衙找麻煩,那我們岳家能得到什麼好處?
做事怎麼都得危險與機遇並存才行,現在只看到危險,卻看不到絲毫利益,誰幹?
駱安道:「我知道嶽當家為難,畢竟與官府作對,不符合地方世家大族生存之道。但我這麼說吧,我到來前,朝廷已開始運作,將本地知府進行更迭,換個人來擔任知府。」
「啊?換知府?他……朱知府不是才上任一個月,這就換了?」嶽亭安一聽,朝廷還能這樣幹?
駱安道:「上任多久不重要,此人目前為戶部孫部堂點名要求返京,回朝後將出任戶部郎中,已得聖上首肯。一旦換掉知府,本地礦山經營或許會選擇跟地方士紳合作,且會交給本地士紳乾股分紅,以息京中之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