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主動引出話題。
內閣這邊,劉春出列道:「陛下,聽說永平府有地方兇徒,衝進官辦礦窯***掠,滋事生非,地方府、縣兩級官府出面拿人,如今正等調查背後指使者。」
朱四道:「怎麼朕聽聞的情況跟劉閣老所說有些不同呢?不是說地方知府貿然開礦,導致民怨沸騰?聽說去的全都是就近村落的百姓,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居然成了兇徒?其中是否存在隱情?」
劉春堅持到:「陛下,此等事,還是應當等地方官府報上來後再行勘定。」
朱四沒好氣地道:「御史言官已上奏
,還要等什麼來報?永平府知府衙門的報告嗎?孫部堂,這就是你舉薦的打理礦窯之人?」
朱四隨即將矛頭對準孫交。
孫交走了出來,一臉為難之色:「老臣也不知為何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境地,若是真有滋擾地方的事情,不如……由朝廷派員前去查探清楚。」
林俊跟著出列:「陛下,既然開礦之事導致地方民怨沸騰,應將開礦之事叫停才可,否則此等事將來定會接連發生!」
皇帝開了個頭,劉春和孫交出來屬於攪渾水,想大事化小,而林俊則跳出來要把事情往另外一個方向推,不計較地方官府交接產生的錯漏,也不管朱浩帶人開礦過失,只論礦山擾民,要叫停整個開礦之舉。
朱四顯得很不耐煩,卻一時沒有出言置評。
過了半晌,朱四看著一直立在那兒等候問責的孫交:「孫卿家,你認為應當派誰去查此事為好?」
孫交道:「回陛下,老臣認為,若是以法司之人前往,難免引起地方百姓驚恐,也不可以廠衛前去,陛下最好是委派一名在民間聲望尚可,且為人公道,不涉及地方礦產利益之人,如此方妥當。」
朱四道:「那就讓唐寅去吧。他現在沒有在朝為官,朕給他委派個差事,也不給他具體的官職,讓他去查明事情原委……諸位卿家可有意見?」
內閣大學士費宏出列道:「陛下,若是朝廷委派一名沒有官職的人前去查案,只怕於法理不合。」
有心人聽出些門道。
難道皇帝是想借機,再給唐寅官職?現在探討的問題,難道不是用不用派人去的問題?怎麼一上來就討論起派誰去的問題了?
朱四顯得很堅持:「朕對唐寅承諾過,只要他不願意,不會再讓他回朝當官,就算現在有差事交給他,朕也不能違背之前做出的承諾。就讓錦衣衛派幾人隨他去,另外……朕認為從翰林院中抽調幾人前去探訪,隨唐寅一起,應該最為穩妥。」
既要派唐寅,還要派翰林院的人去?
這是什麼路數?
只是因為地方有百姓去礦場鬧事?
就算真的要查事情原委,難道不是讓刑部的人去最為合適?或者六部中抽調人手也行,怎麼偏偏選中翰林院的人?
孫交道:「老臣贊同陛下的意見,翰苑中人多步涉及朝堂紛爭,老臣舉薦翰林侍講楊慎,以及翰林編修徐階二人。」
眾大臣目瞪口呆。
隨即他們好像明白什麼,感情皇帝跟孫交的對話,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吧?
皇帝一說要派翰林院的人去查此事,孫交立即就有人選舉薦出來,這能是巧合?難道孫交早就對此事有過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