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聽了徐階的話,先是一怔。
平時看徐階,整一個面瓜,好像遇到什麼事都不悲不喜,笑呵呵沒什麼心機。
現在才知道,居然還是個憤青?看到讓他不滿意的事,急吼吼就要出頭?
你一個新科進士,就算是榜眼出身,人又在翰林院,但你覺得自己鬥得過錦衣衛?
楊慎本想出言喝斥,不許徐階上報,但轉念一想,現在朱浩處境艱難,或許徐階的上報能給朱浩帶來一絲轉機呢?
再說現在他楊慎儘可能避免出面,由徐階來提,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我勸過你了,你非要那麼做,我也不阻攔,但你記住,若真有錦衣衛來問你事情始末,你全都推搪不知便可。」
楊慎也是在提醒徐階。
不要以為你是從京城來
的,錦衣衛就不敢動你,要是你的上奏惹惱了錦衣衛,你照樣會被其針對。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
……
錦衣衛大宅內。
朱浩和牟大志等人都被押送進來,待遇各不相同。
朱浩被「看押」在後院,乃單獨的院子,外面有廊道,佈置了三十多名錦衣衛,既是防止有人靠近,裝出朱浩是重犯的樣子,也是保護朱浩的安全。
駱安出現在朱浩面前。
「……陸千戶已暗中護送李鏜到京師,準備御審。另外已跟永平衛、山海衛、開平衛等處打過招呼,嚴令不得有兵士出治所,那批生鐵已於今日清早在碼頭裝船,調運至天津衛船廠……」
駱安把事大概彙報一番,「不過眼下知府衙門內多數官員已被擒拿,同知蔣山同倉皇出逃,目前也在追索中,是否要將其追回來?」
朱浩笑道:「不用,除了我之外,別的人天黑前放出去就行。」
駱安明白朱浩的意思。
就算要做戲,也要先保證永平府地方不能亂。
朱浩這個知府有沒有無所謂,反正朱浩之前裝病時,永平府內事務照樣推進,但別的屬官很多都沒牽扯到礦山等事,他們在這件事上本來就沒什麼罪過。
「是所有人嗎?」駱安問道。
朱浩道:「嗯,是所有人一起放,但等蔣山同回來後,再把他和牟大志給一起帶回來。先前開礦時他們中飽私囊,從我這裡摳了不少銀子去,我不能讓他們有好日子過,非得把銀子吐出來不外可!」
駱安聽到這裡,頓時感覺到,原來朱先生也是錙銖必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