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笑道:「有點累了,或許我這樣的人,寫寫文章還行,但跟朝中那些大佬動腦子,還是太過稚嫩,這次就因為我一著不慎,中了錦衣衛的圈套,才導致全盤皆輸。不過說起來,到底那批生鐵是怎麼丟的?」
楊慎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唉!所以說啊,即便是一地知府,又怎麼跟錦衣衛鬥呢?人家到底是天子親軍,有陛下撐腰,是我這樣初出茅廬的官員能與之抗衡的?先前我還是太過年輕啊。」
朱浩語氣中滿是遺憾。
楊慎
道:「有關你請辭之事,最好不要衝動,我會跟父親說,讓他老人家在朝中為你斡旋一二。責任不在你身上,你無須掛懷。」
本來楊慎來找朱浩,是想讓朱浩幫他做事,但現在朱浩已對官場心灰意冷,有意撂挑子了,他知道不能再給朱浩增加壓力,否則沒法勸朱浩留下。
難得有這麼個欣賞的「手下」,楊慎覺得朱浩非常會辦事,更是個背鍋的好人選,若就這麼走了,那他楊慎原本就薄弱的基本盤會越發慘淡。
如今楊廷和在朝,都沒法給他更多庇護,要是其致仕,自己沒有豐滿的羽翼,如何能在朝中立足?
……
……
楊慎離開。
婁素珍進到書房,見朱浩正在整理一些文稿,好像真要收拾一下家當準備回鄉了。
婁素珍道:「礦場那邊傳來訊息,說是已將最近所產生鐵,詳細做了賬,現在涉及運送方面的問題,一時拿不定主意,要公子來做決定。」
永平府礦場的產品,主要是利用本地生產的煤和鐵礦石,經過粗加工後產出生鐵以及少部分鋼。
後世勘探出遷安鐵礦區的鐵礦石儲量高達五十多億噸,而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開灤煤礦最高年產高達五百餘萬噸,可以說鐵礦石和煤炭儲量非常驚人,非常利於就地冶煉。不過為了確保冶煉技術不外洩,進一步加工多在西山煤礦那邊完成,這樣就需要在永平府和京城西山之間運送生鐵。
因為錦衣衛撤出,原來的運送渠道等於是斷絕。
朱浩接手礦場才一個月,眼下要運出去的是他接手礦場後產出的第一批生鐵。
朱浩笑道:「怎麼,下面的人沒人敢運?」
婁素珍微笑著點頭:「公子說得對,有先前永平衛運送生鐵被人劫走之事,現在誰都怕擔責,所以這件事非要由公子來主持不可。」
「難道讓我親自押送不成?要是礦場的人不放心,那就直接找開平中屯衛行指揮使事的鞏頻相助。」朱浩道。
婁素珍道:「公子認為,那位鞏將軍會聽從您的號令?他也怕出事吧?」
朱浩道:「瞧你說的,好像要他運送炸藥一樣,有那麼危險嗎?膽小如鼠!」
婁素珍對朱浩報以笑容,好似在說,他們膽小如鼠,還不都是被你逼的?要是你不整那些事,本地官府和衛所也不至於會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現在誰都知道永平府是君臣相鬥的前沿陣地。
朱浩道:「這樣吧,你去跟牟大志說,讓他聯絡錦衣衛,就說目前我們沒有能力把生鐵運到京城,勞煩他派人協助,人手我們可以提供,但路上的安全,要由錦衣衛保證。順帶讓徐子升和楊用修監督此事,他們不是要回京述職嗎?讓他們跟隨這批鐵一起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