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沒說什麼,一旁的婁素珍:「兩位,先前涉及到永平衛轉運礦場生鐵,後又監守自盜之事,錦衣衛不過是例行問話,按理他們聽命而為,應該不會為難你們吧?為何兩位卻說錦衣衛欺人太甚呢?」
蔣山同一聽,不但姓朱的膽小,連這個姓米的也是個滑頭啊。
咋的?被錦衣衛的名頭嚇住了,現在有權力也不敢對錦衣衛出手?你不敢讓我來啊,怕個球!
朱浩好奇地問道:「說得也是,本官在錦衣衛那邊,還是得到優待的,難道你們有旁的損失是本官不知道的?」
「當然……」
蔣山同正要訴苦,突然想起來,有些事不能說。
他們被敲詐的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他們到永平府後上下其手,還在朱浩之前開礦的準備銀中大撈特撈,當時他們貪得那叫一個歡,讓他們找人開礦,他們從朱浩這裡扣一筆,再從礦工那邊扣一筆,兩頭吃。
結果這件事不知怎麼被錦衣衛的人查到,就威脅他們,要是不交錢,就告知朱浩真相,對他們進行法辦,到時貪贓枉法的罪名加身,等他們再回到錦衣衛手上,就不是交點銀子能解決問題了,到時很可能要被抄家滅族。
大明在治理貪官汙吏的刑罰上,還是很嚴格
的,剝皮抽筋那一套絕對不是嚇唬人。
牟大志這邊人微言輕,自知沒法跟錦衣衛相鬥,老早就屈服。
蔣山同本仗著楊廷和撐腰,順帶還想等家人往京城寫信找人開脫,卻一直等不到結果,連續威逼利誘下,只能選擇舍財免災。
要是被朱浩知道真相,就算不治他的罪,以後他的官途也徹底完了,回本的機會都沒有。
對他來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蔣山同隨即目光落在牟大志的身上:「朱知府您看,牟推官這腿……這仇能不報嗎?」
牟大志一聽,趕緊道:「下官的腿是自己不小心摔斷的。」
蔣山同惡狠狠地瞪了牟大志一眼,好似在說,我說你是被打傷的就是打傷的,你怎麼那麼多廢話?現在就是要激發知府大人的火氣,你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
婁素珍實在聽不下去了,笑道:「牟推官都說了,他是自己摔傷的,當時細節說得很清楚,應該不假。至於去調查錦衣衛……蔣同知,你確定要為了心中那口氣,讓自己的前途盡毀?」
「這……」
蔣山同心想,總該把我之前被敲詐走的銀子,讓我拿回來吧?
朱浩嘆道:「現在京師都在傳,說楊閣老很快就要乞老歸田,楊閣老求歸的心思非常迫切,蔣同知你可有想過,以後沒了楊閣老撐腰,該怎麼當官?開罪錦衣衛,對你我可沒有任何好處。」
蔣山同一聽,有道理。
還真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少了楊廷和撐腰,那他以後當官還有保障?跟錦衣衛對著幹,只怕下場悽慘……
牟大志卻搶白:「下官願意誓死追隨朱大人。」
朱浩差點兒想脫下鞋,一鞋底糊在此人的臉上。
給***活,中飽私囊從我手上賺銀子,這種大米缸裡的老鼠,還想跟著***?
美死你!
蔣山同也像是受到啟發般,急忙道:「下官以後也願意唯大人馬首是瞻,大人您就吩咐吧,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