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謹慎起見,楊慎沒有親自前往,但來給楊慎傳信的楊平,帶著少數人前去監督。
朱浩這邊派去的則是府同知蔣山同。
蔣山同很懵逼,楊慎跟他要人手,他籌措了一些,現在知府突然又指派下來,讓他帶著大批民夫趕著獨輪車和馬車去礦場,他都不知道這
是要做什麼。
作為一府佐官,少有幹雜活的任務,但現在是頂頭上司朱浩和背後靠山派來的兒子雙方都下令,他就不得不帶人去鷂子山走一趟。
兩天後。
訊息傳來,永平衛的人順利將這批生鐵找到,並由衛所人馬護送,大批力夫推動獨輪車,驅趕著馱馬和馬車,滿載著生鐵,連夜往附近的衛所駐地運送。
不料這天早晨,奉天殿,朝會舉行時,孫交在沒有提前跟任何人打招呼的情況下,也沒有做提前上奏,直接便在朝堂上提到有關永平府鐵礦場儲存有大批生鐵之事。
「……陛下,老臣查知,永平府鐵礦場有大批未深度熔鍊的生鐵,軍中如今正缺少兵器,老臣懇請陛下,將這批生鐵調撥西北,以用作軍需。」
孫交沒提自己的訊息從何而來,也沒提這件事是否跟朱浩有關,只說有這麼件事,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關鍵時刻,孫交丟擲這麼個話題,一旁的楊廷和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人針對了。
朱四皺眉道:「鐵礦場所產自然是生鐵,不然難道還會產銅?朕派人開的礦,產出的生鐵自然要由朕來分配,用在西北邊防的話……難道讓皇宮上下喝西北風?」
皇帝的語氣非常衝。
孫交辯解到:「可是陛下……」
「拜託了,孫卿家。」
朱四好像也不耐煩了,「從去年年初開始,戶部一共調撥了多少帑幣給朕,你作為戶部尚書應該很清楚,朕現在就問問你,皇宮上下難道不需要開支嗎?」
「官地和皇店,現在已歸戶部打理,這都兩個月了吧?朕好像一文錢都還沒看到!現在朕都把永平府鐵礦交給戶部打理了,你們是不是除了以後不打算交賬給朕外,連礦場之前產出的東西,也要給朕一併沒收了?」
朱四的話說完,現在鴉雀無聲。
一個皇帝,做到朱四這樣沒面子的地步,也算奇葩。
當皇帝的,自己經營點產業都不行,朝臣提出非要由戶部監管,而戶部把皇莊和皇店接收過後,以核查歷年賬目為由,到現在也不給內庫調撥銀兩,一直就那麼拖著,用合理的手段把皇帝的耐性拖沒。
現在皇帝連鐵礦場都沒保住,戶部還要跟皇帝爭奪鐵礦場過去產出的東西。
怎麼聽,都覺得戶部在欺負小皇帝。
朱四說這話時,好像在氣頭上,隨口後他稍微冷靜下來,語氣相對平和了些,道:「孫部堂不必來跟朕討要,那批生鐵,被你女婿朱敬道查扣了,現在錦衣衛的人還在到處找。孫卿家,這件事不會就是永平府知府跟你彙報的吧?」
在場大臣聽得迷迷糊糊,這事居然跟那永平府知府有關?
一旁的楊廷和也不由往孫交那邊瞥了一眼。
有關那批生鐵的事,楊慎回報,就是朱浩帶人查扣下的,此事皇帝應該知曉,只是現在錦衣衛找不到那批生鐵藏在哪裡而已,那皇帝為何不直接下一道旨意,讓朱浩把這批生鐵交出來?非要這麼大費周章讓錦衣衛到處找?
楊廷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