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大志臉上帶著些許驚恐:「同知大人,您可不能亂說話,若是大人回京途中真遇到劫匪,豈不是……」
蔣山同道:「老子又不是錦衣衛,不幸被老子言中了,他還能覺得是老子乾的不成?真是沒膽鼠輩!難怪會被錦衣衛盤剝到傾家蕩產!」
牟大志臉色難看,卻不敢說及之前見到朱浩跟錦衣衛來往之事,只能一語不發,心裡卻在犯嘀咕。
若是這位朱知府回京師只是去當翰林修撰,怎麼能保證他這個永平府推官的利益?還想負責開礦?新任知府就能讓其喝一壺!
……
……
永平府知府的差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此人的名字一公佈,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永平府地方,都很懵逼。
乃是一個叫公孫衣的人。
此人以為官經歷來看,只是曾在國子監中做過幾天學正,又曾在戶部掛職幾天,具體幹啥沒人知道,但好像只是負責跑腿打雜,再就是知曉其是舉人出身,除此之外……對此人的過往經歷可說是查無可查。
但就是這麼個人,居然由皇帝和吏部進行商議後,決定啟用為正四品永平府知府。
在大明的官場制度中,舉人當官做到頭,基本就是知府這級別,而往往只有曾在過往做官經歷中有重大貢獻的人,才有資格爬到這個位置上,至於這個公孫衣……據說還很年輕,當官能有什麼成就?怎麼當上永平府知府的,沒人知道。
不過京師中的大佬們,很快就得知了一個訊息。
這個公孫衣,曾在王府中當教習,跟唐寅一樣,都是新皇的老師出身,別看只是舉人,也很年輕,但據說才學不錯,之前就一直在幫皇
帝打理礦場之事,也就是說,這個人一直都在永平府那地兒。
更有人打聽到,有關公孫衣當永平府知府的事,是獲得楊廷和首肯的。
至於為何連唐寅都還沒被委命為永平府知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孫衣能當永平府知府……楊廷和到底是如何考慮的,還有吏部的人是怎麼參與考評的,真就沒人知曉了。
反正這道公文下來,公孫衣人就在永平府本地,甚至人就在府城內,頭天晚上接到調令,第二天就可以到知府衙門當知府了。
公孫衣帶著孫孺到知府衙門報到時,距離朱浩離開只剩下一天,本來知府衙門上下以為新老知府的交接要等一兩個月之後,誰知就這麼三兩天的時間,根本就沒耽誤交接。
「閣下是……?」
蔣山同聽說新知府來了,心裡罵了一百遍MMP,老子好不容易把知府熬走了,就等著新知府來之前,以同知的身份主持永平府地方事務,大撈特撈一把,彌補被錦衣衛盤剝的損失,結果這邊姓朱的小子還沒走呢,新知府就來了?
就算是馬上調個新知府來,是不是也先給個十天半個月,讓人有心理準備?
等他看到是個年輕人出現在面前時,心裡更是罵個不停,這憨批居然敢說自己是知府?不會是冒名上門來找茬的吧?這貨身上哪有一點知府的樣子?身後跟著那個更是猥瑣,不會是帶來的新幕賓?
公孫衣看到蔣山同身上的官服,一臉羨慕,他跟著新皇到京師也有兩年了,混到現在還沒當上實缺的官,其實已心生厭倦。
對他來說,別說是知府,給他個縣丞噹噹都挺好的,他都不奢求當知縣。
結果一上來……就給他知府當,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公孫衣拱手道:「在下姓公孫,名衣,字鳳元,剛得朝廷調令,到任永平府知府,這位一定就是蔣同知了吧?您到礦場時,在下曾遠遠見過,以後還望多多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