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熙這才意識到,原來石珤對楊慎也開始產生懷疑。
石珤領會了蔣冕的精神,就是哪怕懷疑楊慎這樣的“自己人”向皇帝妥協,但有礙於楊慎的特殊身份,不能隨便打擊楊慎在文臣士子中的名望,那就只能對楊慎所做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
朱浩的奏疏一上,一天後皇帝做出批覆,以錦衣衛逮捕京師中刊印議禮書籍之人。
由於牽扯到侯廷訓,隨即皇帝便命令南京錦衣衛捉拿侯廷訓,送到京城審問,等於說是將大禮議中文臣派系中的一個“意見領袖”給拿下,而議禮派那邊卻只損失了一些蝦兵蟹將,甚至可說連損失都沒有,因為錦衣衛不會為難這些人。
京城中很多士子得知寫《大禮辨》的侯廷訓都被拿了,頓時噤若寒蟬,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
但要等侯廷訓被押送至京城受審,至少也要一個月以後。
楊慎作為與朱浩一同聯名之人,事後成為輿論中心,因為皇帝跟幾位翰林學士商議,升楊慎為侍講學士,一下子楊慎便成為了翰林院中最年輕的學士。
楊慎拿到了他想要的官職,但卻對他的名望有極大的打擊。
當他再來到翰林院時,明顯能感覺到同僚對他的疏遠。
餘承勳得知楊慎升官,特地過來恭賀。
楊慎顯得有些喪氣:“懋功,你是來道賀的,還是來質問我的?”
餘承勳道:“用修,不要聽外面那些閒言碎語,我們這些人難道還不相信你嗎?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敬道,我們不過是在上面署名而已,而且我們師出有名,在意見上並未有所偏頗,只是要扼制民間對議禮之事的言論……就算有不明就裡的人惡意中傷,只要我們問心無愧便可。”
“呵呵。”
楊慎苦笑了一下,餘承勳的話聽起來很真誠,可楊慎畢竟內心有愧。
因為楊慎的確跟皇帝那邊做了一些私下交易。
餘承勳道:“不過有關侯廷訓被拿問之事,我們幾個人商議了一下,想一起上奏,替他開解,你意下如何?”
楊慎搖頭道:“題都開了,現在還要再把考卷給合上嗎?既然我已做了惡人,也不介意把惡人做到底。”
餘承勳不無擔憂地道:“可是侯廷訓在士子中名望頗隆,加上現在已有人非議你,此時你不應該……”
“懋功,你不必說了。”
楊慎搖頭道,“如今我乃侍講學士,自問能力不足,但只有身居高位才有機會撥亂反正,有關議禮之事,我等態度堅決,不受外間影響就好,至於那些細枝末葉的事,就此先放到一邊去吧。”
“你……”
餘承勳也能感覺到楊慎態度的變化。
楊慎道:“敬道那邊不要太過苛責,其實此事乃我跟他商議後所做決定,朝野人人議禮的風氣,是時候殺一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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