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道,「在外早就習慣了,飢一頓飽一頓,對我來說乃尋常事。」
孫嵐搖搖頭:「這樣對身體不好,就算相公年輕,可還是要顧惜身體。」
「嗯。」
夫妻二人又是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快到家門口
,孫嵐突然用手抓住朱浩的手臂,大概是怕失去自己的丈夫,同時她也是用這種主動的方式,想挽留朱浩,畢竟夫妻一場,到現在朱浩都還沒正式接納她。
朱浩沒有掙脫,他對孫嵐的感覺還是有的,但總覺得,兩人間好像還欠缺一點火候。
就在於二人本是政治聯姻,其中關鍵因素就是孫交,現在孫交馬上要致仕,政治因素到此為止,好像只有等孫交從朝中退下,夫妻二人才能正式開始走向另一種相處模式,那就是不用在意雙方的出身和背景,也不用去想為何成婚,真正過自己的生活。
當晚朱浩還是沒留下,儘管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殘忍。
既對孫嵐殘忍,對他自身也是折磨,夫妻二人都到這份兒上了,孫嵐又在為父親家人馬上離開京城而黯然神傷,這時候作為丈夫理應安慰一下嬌妻,可朱浩終歸沒跨出那一步。
朱浩到軍工廠時,婁素珍居然坐在院子裡,面前擺著酒壺和酒杯,一個女人居然對著朦朧的月色喝悶酒。
朱浩過去坐下,婁素珍側頭打量過來。
朱浩問道:「夫人這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呢?還是對影成三人?」
「嗯?」
婁素珍稍微琢磨了一下,才想到這二者間有何不同。
「公子不是與孫家妹妹一同回孃家去了麼?這會兒不留在家中陪嬌妻,何以要過來跟妾身敘話?」
婁素珍開始打趣朱浩。
朱浩笑了笑,道:「夫人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婁素珍放下酒杯:「其實沒什麼秘密可言,孫部堂眼看就要退了,朝堂秩序有一波大的變動,以後這朝堂便是陛下和公子做主……公子隱忍多年,也是時候逐漸走出來,讓天下人見識到你的能耐。」
朱浩搖頭:「還是早了點。」「不早了。」
婁素珍道,「新老交替時,公子不出面,旁人也會見縫插針,以公子的見地,必定會在此時將交接之事辦理妥當,不會讓旁人有機可趁。」
「呵呵。」朱浩灑脫一笑。
就政治眼光而言,朱浩挺佩服婁素珍的,婁素珍看事情非常全面,比起唐寅強太多了。
「妾身說對了嗎?」婁素珍問道。
朱浩給婁素珍倒了一杯酒,感慨道:「若說詩畫,唐先生足以給你我當老師,但若以縱觀天下大勢而言,夫人給他當先生,都算辱沒了。」
婁素珍沒有因朱浩的恭維而多得意,不過她還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