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似乎並不同意朱浩的說法,語氣很衝:「光是幾個翰林,如何能改變朝中大勢?朱先生既為陛下謀臣,當直言上奏,請陛下果斷下旨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優柔寡斷,久拖不
決。」
唐寅見雙方好像有了爭執,趕緊和稀泥:「秉用,你且稍安勿躁,事情一步步進行,操之過急不是什麼好事。」
張璁瞧不上唐寅,雖然表面上他對唐寅比對朱浩還要恭敬。
唐寅的話,他也不想放心裡。
朱浩笑道:「秉用兄在大禮議上有何見地,其實可單獨上奏,未必需要每件事都聽我和唐先生的,陛下會採納各家之長,為議禮做定奪。」
幾句話下來,雙方已經有了隔閡。
唐寅不由琢磨,朱浩這招「借刀殺人」可真管用,借他唐寅升翰林學士這把刀,讓張璁產生恨意,張璁表面上對他們畢恭畢敬,其實心底已經產生逆反心理,估計接下來就要獨立出來單幹了。
朱浩道:「順帶,兼用兄在各地為官時,似因議禮結交了一些同僚,不如請他們為你一同參謀,順帶舉薦給陛下,請陛下將他們召至京師,分配到各衙門聽用。」
「嗯?」
張璁聽到這話,先是吃驚了一下。
朱浩居然知道他在地方上結交了不少朋友?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不是秘密,在他回京見朱浩時便提過。
但現在朱浩這麼說算幾個意思?朱浩會誠心實意幫他?
還是說,朱浩是在警告,不能用這些人?你敢把這些人報上來,我就把他們派到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讓他們終生不能受朝廷重用?
張璁道:「在下一心為議禮奔波勞碌,而今力不能及,想能獲得更多的……機會,為議禮奔走。」
朱浩笑問:「哦,你是想在官職上更進一步?」「……是。」
張璁稍微猶豫,還是實話實說。
「秉用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問題是,你我乃同科進士,以我們這一科進士來說,你的官路已算最為亨通,若陛下再度提拔,對你日後在朝為官來說,未必是好事,畢竟……這朝堂講究論資排輩,還是要有點耐心啊。」
朱浩婉轉地否決了張璁升官的提請。張璁又不自覺看了唐寅一眼。
好似在說,我不行,那憑什麼他當官沒幾年,卻可以做到翰林學士的職位?
唐寅本來還挺可憐張璁的,但看張璁這副急切的樣子,卻又覺得朱浩在某些事上做得很對。
要說你張璁怎麼這麼沒數呢?大禮議是你率先發起的嗎?你只是朱浩所用的棋子罷了......他不用你,就用別人,就算你在各地為官時拉攏了一些同黨支援大禮議,可對大禮議結果產生了什麼積極的影響?
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跟我,跟朱敬道相提並論呢?
你是興王府出身嗎?
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興王府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你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