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朱四都不理解了。
再交易,難道讓楊慎更進一步當翰林學士?朱浩道:「陛下請給臣最後兩天時間,後天一早,陛下可在朝會上釋出詔書,今明兩日,臣會盡可能分化瓦解翰林院中人,儘可能減輕後天可能出現的危機。」
朱四理所當然地同意了朱浩的提請。
最後兩天……朱四怎麼都要給朱浩這個面子,雖然他心裡不太情願。
朱浩和唐寅一起出宮。
唐寅道:「敬道,你也知道,那些文臣一定會鬧事,你還如此建言,難道就不能等等,讓世人對此事淡漠後,再行議禮?那時朝中就算有反對的聲音,也不會像今天這般……陛下剛登基不久,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唐寅的意思是朱四年紀輕輕,二十歲不到便急著追封父親的皇
位,重回興王府一脈,完全可以過個十年八載,把眼前這群大臣都給熬下去後再進行。
為什麼一定要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頂著那麼大的壓力成事?
朱浩沒有為自己辯解,道:「陛下讓我做,我只能順從。陛下等不起。」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不得不做。
你唐寅說這麼多,苦口婆心勸我,還不如去勸皇帝呢。
「陛下從來都聽你的話,你說不可,他就算再不情願,也會斟酌一番。」唐寅硬要把鍋往朱浩頭上扣。
朱浩道:「陛下一心如此,我為何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勸他回頭?」
「你……」
唐寅發現掉進朱浩的邏輯陷阱中去了。朱浩道:「議禮從一開始,就涉及殘酷的派系爭鬥,你以為蔣閣老他們退了,陛下就能全盤掌控朝政?議禮的關鍵,在於區分敵我,新舊既然從不能共融,哪怕不是因為議禮,僅僅只是朝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對的聲音該有還是會有。」
「朝堂會因此而大亂!」
唐寅不知該說點什麼好,「我倒覺得,現在不是陛下偏執,而是你把陛下帶偏了!你比陛下更執拗。」
朱浩突然笑了,笑眯眯問唐寅:「其實問題很簡單,不把朝堂弄亂,你我如何在朝中立處?等過個十年八載,我們再一步步往上爬?」
「呃……」唐寅一時啞口無言。
朱浩繼續笑道:「唐先生不能一邊享受我跟陛下偏執帶來的勝果,一邊卻又說這麼做不對。
「正因為我們偏執,一些看起來不合理的用人,都能實現,朝中議禮派逐漸有了根基,陛下的政令也能更好傳達到朝廷各衙門,還有你我,一個翰林學士,一個禮部右侍郎,也能坐穩自己的位置。」
「唐先生,目光要放長遠一點,眼下看來是一個理念之爭,其實究其根本,乃是權力之爭,我是在幫陛下鞏固皇權!
「鞏固皇權哪有不流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