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輟朝兩日後,第三天早晨,朱四終於出現在朝堂上。
不過當天卻沒有商議任何國事,本來眾文臣上朝的目的,也是為了向皇帝施壓,讓皇帝將關在詔獄內的參與左順門事件的文官給放出來。
但一上來,朱四就給了在場官員一個下馬威。
眾大臣在進奉天殿前,外面被押著的三個人已經被按在地上,準備隨時執行廷杖。這三個人,一個是豐熙,一個是夏言,一個是張翀。
一個翰林學士,兩個六科給事中。
等於說,皇帝準備杖刑三人,讓朝臣知道什麼叫皇命不可違。當天乃是大朝。
除了文臣外,連武勳也在列,很顯然皇帝的目的不單純是為了震懾文官,同時也告訴那些武勳,你們要忠心對待的是朕,現在只有朕能代表朝廷,文官只是朝廷的附庸而已。
「陛下···」
基本的禮數過後,吏部尚書喬宇準備發起對受押官員的求情活動。
如果可行的話,喬宇也打算當眾對大禮議的事情再做一番爭取,昨天出現流血事件,有人已在北鎮撫司衙門內被活活打死,屍體都被送出來了,這不擺明已把事鬧大?反正喬宇覺得,自己應該盡到對楊廷和託付的最後責任。
雖然喬宇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楊廷和的兒子楊慎並不在外面等著挨杖刑的人中間。朱四道:「喬卿家,你要說什麼,朕很清楚,你是想替外面的人求情是吧?」
喬宇心說,我不但要為外面那三位求情,大禮議的事我還想做個頭鐵的,據理力爭,不然回頭別人怎麼評價我?
朱四看了看沉默的內閣三人,以往有什麼事,都是由內閣發起,但現在內閣架構已經完全不同,隨著楊廷和、毛紀和蔣冕相繼離去,內閣已不具備繼續執行楊廷和留下的策略的能力,現在內閣兩個中立派,一個議禮派,在這種事上理所當然選擇了沉默。
「朕不想聽你的,朕今天一句話都不想說,其餘的人也不必進言了!哼!御史今天也不會多嘴多舌了,反正他們現在想說,朕也不會聽!」
朱四的話,帶著一種耀武揚威,更兼赤果果的威脅。
六科的人基本都被關押在北鎮撫司衙門,今天朝堂上最沒有存在感的也就是那些御史言官了。
朱四冷冷道:「外面三人,不思為臣之道,不仰君恩,一心讓朕為難,讓朕不能全父子情義。朕深感痛心,拉進來,每人廷杖三十!」
「陛下!」
當即一大堆人出列求情。
朱四冷漠地抬起手,喝道:「勸說者,與罪者同罪!」
這一下把出列的人給嚇了回去。
要說大明臣子是很耿直,但問題是,正德一朝,這群大臣面對一個把朝堂當兒戲的朱厚照,也沒把皇帝給規勸回來,要講亂來,朱四給那個堂哥提鞋都不配。
現在皇帝只是想追求對待故去父親的禮數,追封興獻帝,要說這是胡鬧······也是正經的胡鬧,而不像朱厚照那樣,每次廷杖幾乎都帶著一抹無厘的意味頭,有時僅僅是因為皇帝看誰不順眼,或者誰說話不合他的心意,便讓大臣遭受皮肉之苦。
......
豐熙、張翀和夏言,被當眾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