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身邊親近之人,兩個太監也在時刻琢磨皇帝的心態。
張左請示道:“那陛下,是否再由老奴去提醒一下……順帶敲打一番?”
現在張左也看出來,這個小皇帝很重視為君王者的手段,要以種種駕馭群臣的手腕讓自己看上去更少年老成,就像一個當了幾十年皇帝的明君聖主一樣。
但現在朱四還不具備這樣的城府和手段。
朱四道:“算了吧,由著他得瑟去,哦對了,敬道對此有什麼看法?”
這會兒張左和黃錦又要琢磨。
皇帝既厭惡張璁做事的激進,也曾派人去提醒,但現在得知張璁跟朱浩關係交惡,張璁在當官之事上還很激進時,皇帝也沒有再進一步敲打的打算……這是否說明皇帝也有意在栽培一股可以跟朱浩分庭抗禮的勢力。
不能因此就說皇帝對朱浩失去信任,而是說皇帝必須要這麼做,既是為君王統治四海做鋪墊,大概也是為朱浩著想。
如果朝中只有朱浩一個出頭鳥的話,那所有的火力都對著朱浩開,怕是招架不住。
不然朱浩總往外跑幹嘛?
留在京城,安心當他的皇帝身邊第一幕僚,不香嗎?
黃錦回道:“目前還沒有朱先生對於此事看法的確切訊息,不過陛下,楊老部堂是朱先生請回京師來的,照理說……他應該最清楚此事的利害得失。”
朱四起身道:“其實朕也不太理解,楊應寧雖然是四朝老臣,德高望重,也支援議禮,但朕現在治理天下需要這種老臣嗎?改元之後,就應該有新氣象,為何一定要用老人?這些老人一向事多,一個二個都倚老賣老,仗著曾經的功勞,對朕指手畫腳。”
張左試著分析:“陛下,朝中有這些老臣在,更能安定人心。”
“朕不需要安定人心。”
朱四道,“誰跟朕作對,朕就打壓誰,就算是楊廷和、蔣冕這些人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朕一個個趕走了?”
張左想說,他們的離朝,會不會不是您的計策多牛逼,而是朱浩一步步將他們逼到不得不退的地步?
黃錦道:“陛下,先前有朱家的錦衣衛千戶……名叫朱萬宏的,乃朱先生的本家伯父,此番也被朱先生帶到天津去了,說是要讓其帶兵去剿滅東南沿海盜寇……奴婢不知朱先生是何意。”
“哈哈哈哈……”
朱四聽到這裡,不由大笑起來。
這笑……
讓張左和黃錦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朱四笑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敬道對他這個本家大伯最是厭煩,不然也不會在朕登基後,就把朱家人趕到南京去了,他們家的人都有毛病,當初在安陸時便負責監視興王府,要不是敬道和他母親極力爭取,或許敬道早早就被他們送去學武,連考狀元的機會都沒有。”
張左又想說,這事我豈能不知?
很多事,還是我親自去辦的呢。
就算那位朱先生跟朱家的關係再僵,但始終時過境遷,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誰知道現在他是否是想把朱家栽培起來,成為其自己的勢力?
“讓朱家去剿滅盜寇,朕覺得是個好主意,立功了朕會有賞賜,沒功勞……還是老樣子,朕也不會把他們怎樣!”
朱四對朱家人雖然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至於說要去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