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卻有自己的盤算。
如果皇帝沒事就跑西山去,文臣的勸諫或許會對皇帝形成一定挾制,令皇帝產生自危情緒,因為此時朱浩不在京城,皇帝必然會倚重於他。
並且能讓主導西山事務的朱浩,成為文臣的眼中釘肉中刺。
以費宏為首的文臣不是不想對朱浩下手嗎?那我就幫你們一把,給你們一個不得不對他動手的理由,那就是他要把新皇帶成跟正德皇帝一樣的昏君,你們會眼巴巴看到大明出第二個正德皇帝?
張璁道:“記住了,不要讓人知曉此訊息是我放出去的,只通知御史言官便可,至於閣老部堂的一概別洩露,他們後知後覺最好!免得他們知曉後,反而會阻止有人出來勸諫。”
這就很講究技巧。
張璁看出來了,之前大禮議問題上,越是文官高層越是懦弱,最後左順門跪諫時,只出現了一個侍郎和幾個翰林院的學士而已,剩下的什麼閣老尚書一概都作壁上觀。
就這樣,還指望他們對付朱浩?
霍韜嘆道:“如此做,只怕有些冒險。”
“不冒險不行了!”
張璁道,“目前子實在餘姚的任務進展也不順利,我已差遣人催促他及早回京,朱敬道不在京城,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
“嗯。”
霍韜點頭,心裡卻對張璁的能力產生懷疑。
畢竟先前張璁對楊一清、謝遷回朝之事充滿期待,指望二人回朝後能形成對朱浩的鉗制,但現在好像非但不奏效,反而要成為自己派系的敵人。
就這樣你還想跟朱敬道對抗,會不會是螳臂當車?
“那最近,我等可要做上奏?”霍韜臨走前又請示。
“你瘋了嗎?”
張璁厲聲質問,“你到底是哪邊的?”
霍韜也想問,你想讓我們是哪邊的?
明明是站在皇帝的立場上,卻又出賣情報讓對面知曉,就這樣還自詡為忠臣?至少朱敬道從來沒做過出賣皇帝的事吧?
霍韜道:“若是被朱侍郎抓到機會,就怕我們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會的!”
張璁道,“現在沒人願意站在他那邊,他身邊不過只有個徐子升而已,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