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身穿儒生衣袍,圓鼓鼓的肚子挺起,臉上紅潤有光澤。
青年有些不滿的道:“爺爺,那周先明我看就是一個不學無術之人,天天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也不見他讀書鑽研,你為何還要收他為徒,而且將姑姑的別院給他居住?”
他並不明白,那周先明天天玩樂,竟然被自己爺爺如此看好,而且聽說自己朝思暮想的安樂公主可能還會嫁給此人,越想他的心中便越是不平衡。
呂國鏞回頭看了一眼青年,指了指遠處的望京山道:“景春,你能看得到那山嗎?”
青年順著手指看去,點了點頭道:“自然能夠看的到。”
望京山就在城外,自然一眼就能望到。
呂國鏞搖了搖頭,道:“你能看見山,卻看不到山的鐘靈毓秀,山淵之精,你能看見海,你能看不到這海的波瀾詭譎,風起雲湧。”
“你能看到的東西,都是流於表面,或者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
呂景春聽到這,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孫兒愚鈍。”
呂國鏞輕嘆了口氣,道:“愚鈍好啊,愚鈍有何不好?”
正在這時,院外傳來了腳步聲。
只見一箇中年儒生,滿頭大汗的抱著一個鞠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周先明。
“老師,你怎麼來了?”
他看到呂國鏞的時候,也是一驚,連忙俯身行李道:“學生方才出去了,還望老師見過。”
“無妨。”
呂國鏞擺了擺手,笑道:“出去玩蹴鞠去了?”
周先明回道:“閒來無事,便陪著一群孩童玩玩,活動一下身體。”
呂國鏞輕聲說道:“也好,還有月餘便要殿試了,偶爾放鬆一番也是好的,等到日後繁忙之時,怕是很難再像今日這般了。”
“我昨日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周先明沉默了半晌,道:“學生不願。”
呂國鏞聽聞,不由得長嘆了口氣,“我短短的一生,不願意做任何妥協,可最終我還是做了很多妥協,為了這短短的一生。”
“人這一生,不過是與念妥協,周全日子。”
周先明拿著鞠,看向了遠處:“此般妥協,似被天下棄,似被誰人欺,一人無力反擊,學生的心中僅存一團歡喜,等待秋風吹起。”
呂國鏞搖了搖頭,“一團歡喜,終將散於不見,日子哪會如人所願。”
周先明沉默不語。
呂門,便是人皇心中一塊疙瘩。
如今呂門在朝堂之上聲威日漸衰落,人皇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呂門再次崛起?
而且就算自己不拜入呂門當中,人皇對自己也是萬分提防,一個呂門出現,他不會讓一個周門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