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而立,面容冷峻,一雙眸子淡漠地掃過整個喧鬧的演武場。
那眼神,似乎並未將眼前的任何景象、任何人,真正放在心上。
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如極北萬載不化的冰雪般清冽孤高,又似屍山血海中淬鍊出的鐵血般沉凝厚重。
僅僅是他的出現,就瞬間壓過了場內所有的喧囂與浮躁。
“那……那是陳將軍?”
“白衣兵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天吶!他不是應該坐鎮北涼嗎?什麼時候到的太安城?”
竊竊私語聲如同蚊蚋般響起。
綵棚內,不少自視甚高的勳貴子弟,臉色都微微變了。
就連場中正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也驟然停下了動作,滿眼敬畏與驚疑地望向那道如雪的白色身影。
來者,正是北涼三十萬鐵騎中,威望僅次於徐驍,槍法入聖、用兵如神,被譽為軍神之下第一人的——白衣兵仙,陳芝豹!
太子趙篆臉上的溫和笑容,也極其細微地收斂了一瞬。
隨即,他立刻起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恰如其分的尊敬,快步迎了上去。
“陳將軍!未曾想今日竟能在此得見將軍風采,實乃趙篆之幸!”
陳芝豹只是極其輕微地頷首示意。
他的目光在太子趙篆身上停留了不足一息,便轉向了場中。
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途經此地,聽聞殿下在此觀武,便順道過來看看。”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看似隨意地掃過了太子身後的伴讀席位。
最終,精準地落在了那個角落裡,病懨懨、裹著厚裘、彷彿隨時會咳斷氣的徐鋒身上。
停留了,那麼微不足道、卻又令人心悸的一息。
徐鋒心中警鈴驟然大作!
陳芝豹!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太安城?
他入京了?為何自己事先連半點風聲都未曾收到?
是【寒蟬】的情報網出現了重大疏漏?還是此人的行蹤,已經隱秘到了這種地步?
無數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在徐鋒腦海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