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以陳芝豹那深不可測的修為,喉頭也是微微一甜。
一絲極淡的血腥氣瞬間上湧,又被他以絕強定力強行壓了下去。
臉色,卻是不由自主地,又白了一分。
他無比清晰地記得,這股詭異力量的來源!
正是白天在演武場上!
那個看似驚慌失措、狼狽不堪的北涼質子!
徐鋒!
在那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肢體接觸瞬間!
在那看似“意外”至極的化解與反震之中!
竟隱藏著如此陰險歹毒,如此詭異難纏的反擊手段!
陳芝豹的腦海中,再次清晰浮現出徐鋒那張蒼白驚恐的臉龐。
那笨拙得引人發笑的動作。
那恰到好處、彷彿被嚇破膽的“踉蹌”。
以及最後那癱倒在地、泫然欲泣、委屈至極的模樣……
一幕幕畫面飛速閃過。
與此刻體內那如影隨形、作祟不休的詭異暗傷,相互印證。
一個令他遍體生寒的可怕念頭,不受控制地瘋狂湧上心頭。
藏拙?
示弱?
這個一直被整個北涼,乃至天下都視為病弱無能、註定早夭的徐家三子。
難道……他一直,一直都在演戲?!
從他踏入太安城的那一刻起,他所表現出的一切病弱、不堪、怯懦。
都只是為了麻痺世人,隱藏他真正面目的偽裝?!
那看似荒誕不經、巧合之下的“藏鋒式”。
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的巧合!
而是某種極其高明,不僅能夠卸力反震,甚至還能暗藏傷人劍意於無形的……絕學?!
一想到這種可怕的可能性。
即便是心性堅韌如鐵石,早已歷經無數生死殺伐的陳芝豹,也不由得感到一陣發自心底的悸動與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