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看著這並不偉岸的身影,內心有些感慨和憤怒。戰鬥的優勢已從他的手心溜走,唯一僅剩下的優勢便是這顯得無用的身高而已,至少在身高的優勢下,他可以俯瞰著方行。可是..現在身高的優勢也被他拋離了,傷勢與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蹲伏下了身子。
“..不覺得悲哀嗎?所謂的神,連戰鬥的方式都忘了。”方行淡淡地說著。
伊姆並不覺得悲哀,或許因為他並不是真正的神。他只是感覺可惜,他曾經是一個擅長戰鬥的人,否則也建立不了世界政府,但是在漫長的時光之中,強大讓他淡忘了戰鬥的方式,他本可以利用一些無聊的時間去讓身體熟悉和記住戰鬥的感覺,可他沒有。
“勝負並不只是在一瞬之間,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伊姆反駁道。
他身體的傷勢以極其驚人的速度恢復著,只是片刻便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況。這是遠比凱多還要誇張的恢復速度,即便是凱多無法被擊潰的身體,面對剛才那種遍佈身體的致命傷,也需要數天的時間才能恢復,可伊姆卻是那個速度的上百倍。
“你還真是給我增添了麻煩,貝加龐克..”方行幽幽地嘆道。
方行重新把手搭在了刀鞘之中,伊姆的眼神一下子謹慎了起來。
雖然從剛才到現在方行並沒有用那把刀起到多大的殺傷效果,可伊姆卻沒有放鬆半點的警惕,他可不會認為方行是一個會在腰間掛上飾物的人。遲來的殺機反而更加令人忌憚,尤其剛才的聲音包括消失的身影,都是在誘使他攻擊的手段。冥王的襲擊,海軍的反叛,眾人的傾襲...一切都彷彿在他的計劃之中,這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僅僅狡猾的程度就足以令他忌憚,更何況他還擁有著實力。
在戰鬥之中,每個人都擁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像是赤犬之類的強硬派,在面對方行這般行為的時候,肯定會選擇進攻的方式來破解局面。而像是鼯鼠之類的,則會選擇退避,拉開身距,確保在對方發動攻擊之後有足夠時間能夠進行反應。
然而伊姆卻夾在了這之間,空有著強橫無比的能量,可人卻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反擊,如果反擊是否又會迎來剛才的局面,如果不反擊是否又會喪失了戰機。在這種矛盾的想法下,他愣是愣在了原地。就如同方行所說的那般,他已經喪失了戰鬥的方式,習慣強大的他,甚至連基本的退避都忘卻了。疼痛讓他想起了忌憚,可卻沒能告訴他真正的戰鬥方法。
漆黑的顏色更深了,方行靜靜地看著瀕臨破碎的刀鞘,然後又看向了伊姆。
“因為你,我可能要打破一個約定。”
伊姆奇怪地看著方行,但眼神更多的是忌憚。他沒有回答,因為他擔心在回答的時候,攻擊會隨之而來。他其實並不擔心方行的攻擊,源自血統因子改造所獲得的恢復力,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攻擊能夠破壞的,但他更加擔心的是攻擊之後所帶來的疼痛,強大的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嘗過疼痛的滋味了,這種近乎瀕死的重傷所帶來的疼痛是無以倫比的,即使能夠恢復,但他的身體對於疼痛的免疫卻近乎於無。
沒有理會伊姆的反應,方行的另一隻手靜靜地撫摸著黑刀秋水,就像是憐惜一般的動作。他輕撫著刀身,用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想象過的輕柔動作。
刀的本身並沒有存在問題,但在揮刃了之後卻會存在著問題,方行所導向刀身的能量已經超出了它本來的負荷。
方行拔出了刀刃,他的動作同樣的輕緩。與普通的拔刀術不同,普通的拔刀術講究的是力量與速度,透過刀鞘本身形成一個類似於槓桿的力量儲蓄點,來發出凌厲的斬擊。可擁有著向量操作,能夠任意地改變力量的方行卻並不需要那麼多,他只需確認好方向緩緩推出去即可。
有過前幾次的教訓,伊姆面對著方行輕柔的動作也沒有放鬆警惕,他的眼神始終盯在方行的身上。
嗞..嗞..
還未釋放出力量,刀身便先傳來了碎裂的聲響。
“..你稱到極限了,夥計..”方行自言自語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