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點燈熬油的其他人都已經累到楊晨喊去吃晚餐都沒力量和膽量，紛紛回家去喝“雞湯”去了。
鐵打一般的楊晨、林妍此時已經眼睛通紅，面板乾燥，嘴唇打泡，卻仍在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逐字逐句地修改、調整與探討，這最後一哆嗦的重要性，只有他們知道。
對於楊晨而言這次方案的彙報不是一次機會，而是一次挑戰或者說是一場決戰。
“老大，您在我們的工作分工裡把行政、財務和HR交給我負責我沒有意見。只是……”
“只是讓你擔任承德分公司的總經理的提議有些不解？對嗎？”
“是!”
“不好意思，我沒徵詢你，就這樣決定上報了。你既然問了，就告訴你實情，希望你不要記恨我？”
“您說，我不會，您有您的考慮。”
他真誠而略帶抱歉地看著身邊這個精明能幹、聰慧美麗的姑娘：“林妍，我想請你和我一起來應對那個棘手的問題。我們的方案你都知道，沒有一項工作是有確定性把握的，很多內容對我而言也是頭一次去嘗試，甚至有些思路我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但是，我必須去試、去賭、去冒險，直到證明我是對的。”
他頓了一頓。
“所以，那件事，我需要稍微超脫一點，讓自己站的更高一些，甚至需要站到一個看不到地面有一點兒垃圾和灰塵的高度，聚精會神地謀發展、找突破、立成績、得績效。這是保證我們團隊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我想不到第二方案，因此我讓你做我的擋箭牌。而且，我知道這對你很難，可是股東和董事會一定非常樂意我的提議和安排。非常抱歉！”
楊晨說著，自己內疚地低下了頭，痛苦的自責，他不敢直視林妍。
“老大，雖然我的比喻不準確。但是，我向您保證過我是婦好，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會做到的！”她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臉龐。
“但是，林妍，那很難。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這是我最不情願看到的你的態度，哪怕……”
一向乾脆利落的楊晨也變得吞吞吐吐。
“老大，你要相信我，我知道哪怕我一點點的猶豫，你都會改變主意。不過，我答應了你，其實不僅僅答應你一個人，我是答應我們四個人。”
“四個人？”
“老闆的信任、高一涵的信任、你的信任、和我對自己的信任，不，是忠誠！”
林妍認真而堅定地說出了讓他心中更加負疚的話，他不知道是該感謝、感激，還是該愧疚？他站起來，望向窗外，北土城路上的車流形成了一條光帶，在夜色裡刺破黑暗照亮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個剛剛在一起共事兩週左右時間的同事，他衡量不出他們彼此的信任達到了多大的程度。但是，林妍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可能這個世界裡真的會有人和你一起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義無反顧。
孤身在異鄉的楊晨更知道這種義無反顧的的珍貴，他從來都不曾奢望，但他曾急切地期望它的存在。但當它到來的時候，他卻變得異常的沉重。
最後在楊晨一再地催促下，林妍才回去休息，他又再一次認真地過了一遍方案，補充增加了一些重要內容，直到凌晨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