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養心殿的西配殿坐下,立刻就有內侍為兩人上了酒水。
但夏侯卿只是嫌棄地掃了酒壺一眼。
景山自然瞭解自家主子,飛快地從食盒裡取出了自家的酒水,以夜光杯盛上大半杯葡萄酒,雙手奉給夏侯卿。
夏侯卿晃了晃夜光杯,酒香四溢,揚唇一笑,意味深長地問道:“‘東西’我給你了,你打算何時用?”
楚翊明白對方是在問自己打算何時接手越國,含笑道:“那就要看夏侯尊主什麼時候回越國了。”
“一起?”夏侯卿輕一挑眉,彷彿隨口一問,又彷彿帶著幾分挑釁。
楚翊一派泰然地微微頷首。
夏侯卿又笑了,幽沉的眸子泛起一絲細微的漣漪,故意道:“剛登基就離開,你就不怕有人趁你不在……”
夏侯卿不可能在大景久留,他計劃在十月初一的禪位大典後,就離開京城返回越國。
“那你呢?”楚翊淡淡反問。
他的意思是,夏侯卿也是扔下越國,來了大景,難道夏侯卿就不怕他離開越國後,越國朝堂有什麼異動嗎?
兩人的目光靜靜相對。
風一吹,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輕笑。
他們都明白彼此的意思,若是他們走開幾天,這朝堂就能天翻地覆的話,那說明他們沒本事。
楚翊用了整整五年才把大景完全控在了他的手中,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自信就算他離開一時,朝堂也不會亂。
“喝一杯?”楚翊慢條斯理地執起桌上的酒壺,親自給夏侯卿斟了一杯梨花白,酒香清冽。
夏侯卿微微蹙眉,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垂眸盯著那杯梨花白看了好一會兒。
終於,他還是放下手裡的那半杯葡萄酒,將那杯梨花白拿了起來。
他嗅了嗅酒香,對著楚翊舉杯做敬酒狀,然後仰首將酒水一飲而盡。
楚翊不急不慢地飲盡了杯中的酒水,隨即又重新給自己斟了酒。
“嘩嘩”的斟酒聲中,外面響起了內侍的行禮聲:“太子妃。”
“喵嗚!”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軟綿綿的貓叫聲。
夏侯卿才剛重新拿起了那杯葡萄酒,手不由一抖。
些許葡萄酒從杯口溢位,手背上濺了幾滴紅色的酒液。
白皙的肌膚與紅豔的酒液對比鮮明。
夏侯卿蹙了蹙眉,摸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慢慢地擦拭起手背與手指,將每一根手指都擦得乾乾淨淨,接著,他將那沾了酒液的帕子隨手往旁邊一丟。
門簾被人從外面打起,顧燕飛悠閒地抱著一隻長毛三花貓信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