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風單獨與山獾交代幾句,便讓山獾護送範崇風回南江州城,山獾認識何廣君、雲秋禾,早已經學會人話,只是不怎麼說話,它信奉埋頭苦幹、沉默是金。
目送山獾和範崇風往東南去了,張聞風叫來三女繼續啟程。
何廣君正兒八經審起案子來,精明得很,沒誰能糊弄過去,而且一身劍氣剛正不阿,講究心正即劍正,不怕得罪了誰。
……
書州城。
榮書之牽著小泥兒四處遊玩,閭子進像個扈衛隨從跟在後面,手中抓著一個紫銅色酒葫蘆,不時灌一口書州城佳釀老酒,美滋滋。
看到什麼新奇玩具小玩意,不管值錢不值錢,只要小泥兒喜歡,榮書之統統買下來,反正不差錢,再多都能裝得下,傳音說道:
“多住些日子,有你們在啊,我也落得耳根子清靜,沒誰敢騷擾找我切磋學問了,你不知道,自從上次‘借用’觀主的一首詞作出名之後,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好多儒生修士,不服氣啊,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天找我考較切磋,這誰受得了?”
他天天帶著小泥兒兩人外出玩耍、喝酒、聽戲,書州城學宮分院的書丞朱大人安排了好些人手,幫他攔下許多在街上要找他切磋學問的儒生。
書丞傳訊與他說了,一應花銷最後都給報賬,務必要招待好兩位貴客。
小泥兒笑嘻嘻傳音:“誰叫你盜用觀主的學問?你這叫沽名釣譽,自作自受。”
榮書之用空著的右手給了胳膊往外拐的小傢伙一個腦錛兒,彈得小泥兒揉著額頭噘嘴,傳音道:“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盜’,是正大光明的‘借’,不用還的那種,小孩子家家亂說話,也不知向著點你山神爺,枉我那麼疼你。”
小泥兒眼珠一轉,煽風點火傳音道:“觀主也疼我,比我家那個不省心的娘娘更疼我,和山神爺您比,不相上下,我分不出誰更好點。”
榮書之才不上她當,往邊上的酒樓走去,道:“這樓裡有一道特色菜餚,你們一定得嚐嚐,那滋味鮮美得很,口齒留香,說起來就流口水。”
小泥兒好奇問道:“什麼菜?”
“紅燒金鱗鯉魚。”
榮書之促狹笑道,抓著小傢伙要甩開他的手,往裡面拽。
閭子進一口酒水差點嗆到喉嚨,請鯉魚精吃紅燒鯉魚,虧山神爺想得出來,太損了。
小泥兒掰著門框不肯進門,好久沒有與山神爺一起胡鬧,久遠的回憶,太好玩了,她越發起勁叫嚷:“我不吃鯉魚,就不吃!不吃!”
看得遠處飛來的書丞朱實夫一頭瀑布汗,恨不得掉頭就走,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他前些天收到祭酒大人的飛劍傳訊,已經知道住進墨香巷那處老宅子的兩位貴客身份,都是仙靈觀的四階高手,非人族修士,別看那個小丫頭粉粉可愛,可是貨真價實的四階鯉魚精,手底下的實力毫不含糊。
榮書之與仙靈觀的張觀主交好,也不能這般招待,哪有請鯉魚精吃紅燒鯉魚的道理?惹得小丫頭髮了野性子,一口把少年儒生吞吃,找誰說理去?
朱實夫想著正事要緊,叫道:“書之,休得胡鬧,還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