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與天葬
吃完早飯,坐上被香氣鋪滿的車裡,他們踏上去往市裡的小路,從村間土路到水泥路,從寥寥數幾建築到高樓大廈。
尼瑪旺堆帶著米瑪阿姨前往藏醫館,這裡排滿了隊伍,他們掛號排隊,在沈翊的記憶當中醫院往往是被喜怒哀樂等不同情緒包裹著的地方,在這裡最堅定的無神論者也會在那頃刻間皈依神佛。
這個醫館有些不同,與西醫不同進門之後就是刺鼻的消毒水與酒精的味道,反而彌漫著藏香的味道,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尼瑪旺堆家中經常聞到的就是藏香的味道,其他人也許跟他們一樣習慣早上焚香,晚上焚香。
往裡只有很小的一片空間,大夫正在給人診脈,慈眉善目,語氣溫和有時會微微彎頭詢問病人,空氣中還殘留著藏香焚燒的煙霧。
大夫一看就是經驗老道,很快就到了他們,米瑪阿姨坐在旁邊掀開衣袖露出手,大夫輕輕按了幾下隨後說了什麼,只見米瑪阿姨微微點頭小聲補充了什麼,醫生再次點頭在開藥的單子上寫上藏文,似乎是幾副藥的名稱,順著寫下一日需要服用幾粒的數字。
他又對站在旁邊的尼瑪旺堆囑咐了幾句,他們彎腰感謝隨後離開這裡到門口處買單領藥。聽尼瑪旺堆講這是一傢俬企,準確講是薩迦縣某一家的家産,他們幾代都是學藏醫的,這家醫院也是允許使用醫保卡,從門口掛號處到看病的大夫都是藏族,大家比起人民醫院大家似乎更願意來這裡,因為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不懂漢語更別提細講身體內出現的問題。
在這裡不存在語言差異,也不需要家人陪同只需要自己到這裡排隊就可以看病,很是方便。
沈翊感覺他出現在這裡反而顯得格格不入,要不是還有一個漢族姑娘在哪裡排隊,聽他說,是來看看為什麼會失眠。
等他們拿著藥出來時已經十點半了,尼瑪旺堆把母親安頓在寺廟的茶館,這茶館佔地很大,密密麻麻人們在說話,導致有些吵鬧。
尼瑪旺堆給米瑪阿姨拿了一瓶熱水壺中號的那種,用藏語說就是“膩ni彈da”,米瑪阿姨從自己的兜裡拿出木碗。
沈翊這才注意到大部分人擺在桌前的碗是自己帶過來的,只有幾個是飯館專供的瓷碗。
香甜的甜茶倒滿木碗,一縷香煙縷縷升起,叫人不自覺嚥下一口。
尼瑪旺堆把瓷碗擺在桌上,倒滿甜茶,遞給沈翊;沈翊雙手接過。
米瑪阿姨又拿出另外一個類似木碗的東西,開啟蓋子裡面裝滿了酥油,她拿上筷子褪去塑膠袋,拿出一點酥油向他示意要不要添在甜茶裡,尼瑪旺堆伸手阻止母親的舉動。
她只好作罷添給自己,塊狀的酥油漂浮在碗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融化。
尼瑪旺堆無奈對他道,“你應該接受不了添了酥油的甜茶,他擅自替你決絕了。”
沈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事,我能理解。”
“我們今天會在這裡逗留許久,我帶你去看看紮什倫布寺。”尼瑪旺堆喝了一口茶隨後道。
沈翊在來茶館時就遠觀了那座龐大的寺廟,紅白金三色疊在一起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座山,看上去與不遠處的山,連綿不斷。
沈翊不解道,“那米瑪阿姨呢?”
尼瑪旺堆看了一眼時間,“媽媽待會兒要跟他的閨蜜們相聚一堂,我們還是趁機走的好。”
沈翊見米瑪阿姨神采奕奕一點也沒有早上病弱的影子,便答應跟他一起去看看日喀則最大的寺廟。
前往路上尼瑪旺堆開始講解道,“紮什倫布寺是公元1447由宗喀巴的弟子格敦朱巴大師修建,是大師從納塘寺來到日喀則時途徑這裡,由於能參透未來便在修建了這座寺廟,這寺廟是格魯派的代表之一。”
“格魯派典型的代表就是頭戴黃帽,就是武俠小說中最常出現形象之一可謂是抹黑形象,”他笑了笑繼續道,“格魯派字面意義上就是向善的教派,雖然他形成時間最晚卻是影響最廣的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