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不是尋常閨閣,自然不吃他那一套。她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即手腕發力,想要掙開少年的束縛,繼續揭開他的銀面。
可惜沒成功,這人的手勁比她還大!
“你昨晚是不是沒睡過去?”李沙棠起疑,這人功力不比她差,按理說,昨晚不該如此輕易被她偷襲成功。
除非他另有圖謀。
少年眨眨眼,隨即聳肩道:“某昨晚接近小姐,就是為了睡個好覺。小姐將某點睡,倒是幫了某了。”
這理由太扯,別說李沙棠了,少年自己說完都笑了。
李沙棠不欲與他糾葛,她一轉眸,複又問道:“你賣給南蠻什麼訊息?你若告知本小姐,事成之後,本小姐必以雙倍報之。”
她裝出一副主動潛入敵營的模樣,若真是摩西城的下九流少年,此刻看她的表現,再聯想一日前隴右節度使的絕情發言,定會覺得節度使父女另有謀算。
隴右節度使前腳否認自家女兒被南蠻擄走,節度使千金後腳就在敵方軍營盜竊訊息,這是何等高計?
這少年眼珠子一轉,忽而惶恐道:“某,某也沒說什麼......”
他說話文縐縐的,卻又都是廢話,行為姿態特別像李沙棠最厭惡的文人草包。
她忍無可忍,抽出腕間蟬翼刀,垂眼把玩著,“別裝斯文。”
“那好吧,”少年無奈嘆氣,“我與拓跋將軍說......”
他把聲音一壓,倒真有幾分密謀的樣子,“說李節度使的軍隊要從三羊裡包抄南蠻將士!李節度使壓了三十萬大軍在此次突襲上,摩西城現下無人看守,正是將軍偷襲的好時候!”
說完,他沖李沙棠嘿嘿一笑,倒真有幾分下九流少年的混不吝樣。
李沙棠輕嗤一聲,沒說話。
想她當年在摩西城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
不過......她收回蟬翼刀,暗自壓下心底踴躍的喜意。
三羊裡外圍著一圈枯樹林,騎兵進來較難,若這訊息是真的還好說,拓跋將軍絕對可以打隴右節度使一個措手不及。
可偏偏......這訊息是假的。
她心情大好,自不吝於給少年幾分好臉色。她笑眯眯地招來少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少年眼眸微顫,似是大喜,“這是真的?”
李沙棠冷睨著他,不屑道:“本小姐騙你作甚?況且你做了也沒壞事,到時無論哪方勝利了,你都有功績在身。這便宜事要是給我,我早做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嗶嗶。”
少年訕訕笑著,他正想說些什麼,門外忽然傳來婢女的聲音。
他又猛地閉嘴,只沖李沙棠傻笑著。
李沙棠暗自搖頭,只覺著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