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後說完還伸出手來拍拍一旁的座椅,那袖間的鸞鳥紋飾微微晃動。
李沙棠理了理裙邊的宮縧,端直著身子,如那些高門貴女般嫻靜地坐下去。
李懷恆看了眼李沙棠,自覺坐在她旁邊。
聖後望著一雙相配的小兒女,眼裡的笑意快要溢位來。她親手端了盤櫻桃煎,遞給李沙棠,“孟夏,這是你愛吃的,多吃些。”
“姨母......”李沙棠低低地喚了聲,她側身往姨母方向靠了靠,隨後便開始挑著櫻桃煎吃。
聖後慈愛地看著李沙棠,揉了揉她的腦袋,只道:“多吃些。”
等李沙棠吃了一半,聖後這才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孟夏啊......你今年也十六了,你父親遠在邊關,你的親事按理說,是由姨母負責的……”
“孟夏還想在姨母身邊多待幾年。”李沙棠仰頭看向聖後,眼神如幼虎般信賴又執著。
李懷恆轉著茶盞,眸裡含笑依舊,看不出波瀾。
聖後瞥過自家兒子,隨後幽幽一嘆。她什麼都沒說,只端起櫻桃煎,挑著撿著往李沙棠嘴裡遞。
“吃吧,姨母也許久沒有喂過孟夏了。”
聖後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李沙棠想起她剛進永安時的不安姿態。那時的小虎崽子沒有長大,對四周充滿警惕,是姨母一口一口把她喂大的。
李沙棠別扭地移開了眼,嘴巴卻很誠實地張開,一口一個的,吃得歡快極了。
“孟夏,聽說你與祝餘……”聖後一邊用絹帕擦著手,一邊看著李沙棠欲言又止。
“祝餘是誰?”李沙棠很是莫名。
聖後一怔,隨後忍不住笑起來。
“你這孩子……”她打趣道,“你救了人家,結果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
李沙棠愣神,她垂下眼,若無其事地笑道:“原來是他啊。”
聖後拿起宮女遞來的絹帕,拭著眼角笑出來的淚珠,漫不經心地問道:“孟夏覺著他人如何?”
李沙棠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邊抿著,一邊含糊道:“我對他不太瞭解。”
李懷恆轉著茶盞的手一頓,他轉頭看向李沙棠,眼底情緒不明。
聖後沒說什麼,她揉揉李沙棠的腦袋,轉而道:“永安詩會明日就開了,孟夏也去湊湊熱鬧吧。”
李沙棠剛想拒絕,聖後下一句也來了。
“你娘生前最愛參加詩會,她要是知道你也參加詩會了,想必會很高興。”
李沙棠閉上嘴巴,預設了聖後的請求。
聖後一笑,又看向李懷恆:“鬱禾,明天你要照顧好孟夏。”
李懷恆轉而看向母後,含笑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