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資格替晴陽子向空淨說聲“謝謝”。
空淨沒理會李沙棠話語裡的挑釁,他轉而看向緊閉的房門,詢問道:“師妹已安置得差不多了,殿下可準備出發了?”
李懷鑫正在包紮傷口,聞言拿紗布急忙一裹,血腥味還沒完全蓋住,就披上外衣,匆匆趕了出去。
紫宸殿內,饕餮紋銅爐冒著嫋嫋香煙。
聖上頭疼欲裂,狠吸了幾口香煙,又強撐著精神,焦急向殿外瞧去。
“老二怎麼還沒把人帶來?”聖上踱著步,眉間含著不耐。
李德昭抱著拂塵,恭聲道:“聽聞魏王殿下去時遭了伏擊,現下身體不適,這才來得遲些。”
聖上一聽,眉間的不耐稍稍逝去,卻又蘊了更濃的惱怒。
“大膽狂徒,竟敢傷朕的皇子!”
聖上正怒著,門外的小祥子忽而尖聲道:“魏王殿下、朝陽殿下和國師大人求見!”
聖上腦中一蕩,神色恢複幾分清白,連忙疾步到殿外,高聲道:“請進!國師快進來!”
隨著空淨的緇衣拂過門檻,聖上忽而兩眼凸起,尖聲道:“誰給朕下毒!”
聖上的聲音又虛又尖,他還沒說完,就徹底暈了過去。
紫宸殿外,層層禦林軍圍著三人,將他們扣入大牢。
空室乃顯貴犯錯所居之地,環境較為整潔,所需三餐雖不豐盛,卻也不至簡陋,倒讓李沙棠舒舒服服地閑了三天。
在放了一次血後,李沙棠沒多久就迎來了崔杜衡。
李沙棠雖結結實實地睡了三日,卻不便洗浴,以至於在見到幹淨秀致、白衣勝雪的崔杜衡時,不受控制地難堪了下。
“怎麼?現在要臉了?”崔杜衡冷哼一聲,他一想到李沙棠被這事牽連進去,心底就升起一股無名火。
李沙棠摸摸鼻子,覺得這人甚是奇怪。她是被牽連進空室的,又不是她故意要進的,幹甚麼把氣撒她身上。
崔杜衡也知自己怪錯了人,可他又拉不下臉去軟聲認錯,只好冷著張臉,將手裡的東西遞與李沙棠。
李沙棠覺得這銀碗甚是眼熟,她下意識接過崔杜衡遞來的東西,往碗裡一瞧。
只見一碗暗紅色的血水漂浮在碗裡,它放出的時間似是長了,竟還出現了微微的淡黃分層。
還沒等李沙棠瞧仔細了,崔杜衡把手一伸,又把那碗血水撈了回來。
“這是誰的血?”李沙棠睡了三天的腦子總算清醒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