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極不安分,扯了她一下還不夠,還悄然往上攀,力度適中地揉著她的神門穴。
莫以為這樣就能讓她準許他喝酒了!
李沙棠憤憤望去,卻見熱鍋辣氣將崔杜衡的如玉臉龐蒸得通紅,他垂眸看著她,向來懨著的桃花眸此刻沾著些水汽。
他好似在求她。
食物的香氣和居室的暖意悄然掩蓋了她深埋於心的不滿,她心神一顫,忽而轉回頭,預設了崔杜衡的“請求”。
崔杜衡抿唇,掩住了唇邊的得意。他清好神色,隨後舉起空蕩蕩的酒杯,將它遞給拓跋俊,輕輕笑道:“拓跋少爺,請。”
拓跋俊自出生以來,還未受過如此明顯的挑釁。
他家世好,香車、寶馬、女人樣樣都不缺。現在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卻被她哥撞上門來挑釁。
“喝酒怎麼能用杯子喝呢?”他冷笑一聲,隨即拿過一隻碗,將手中的燒春酒盡數倒下,“本少今晚與魏兄不醉不歸!魏兄若是能讓本少喝盡興了,明日本少就帶你們去看皮毛!”
上次只是他一時失誤,才會喝不過這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的煞星。
今日他拿出這度數最高的燒春酒,他就不信了,今晚他還喝不過這煞星!
崔杜衡掃過李沙棠正欲發作的面龐,輕輕地捏了下她的手指。
他在她愣神的那一刻,飛快地端過酒碗,沖拓跋俊笑道:“不醉不歸。”
李沙棠面色徒然一沉,她恨恨地咬開麻辣兔頭的一塊皮,放嘴裡狠狠地咬著。
不自量力!
晚風習習,後院燈光昏暗。
李沙棠弓著身子,快步行走於連廊間。
她側耳聽著房裡的動靜,再結合白日裡的記憶,一下從木窗微開的縫隙裡翻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與醉醺醺的某人對上了視線。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邊從袖口掏藥瓶,一邊嘀咕著:“讓你喝酒!讓你喝這麼多的酒!現在好了,大晚上的連藥都沒喝,還要我做成藥丸帶過來,還不知道藥丸的藥效有沒有藥湯好......”
她話還未說完,某人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她一懵,整個人往後趔趄了幾步,才一把抱住那個看起來瘦弱,實際抱起來很結實的龐然大物。
“阿孃......”他忽而出口,向來清朗的嗓音此刻黏糊糊的,帶著些不捨,“別走......”
阿!娘?
李沙棠面色一黑,果斷開始扒拉身上的崔杜衡。
推了一下,沒動;兩下,還是紋絲不動。
她危險地看著那雙死死扒著她腰身的手,手指逐漸摸上腰刀,正準備拔出來時,他忽又開口了。
“別拋棄我......”
他的聲音弱弱的,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