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俊把玩著手上的象牙微雕,聞言微愣,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沙棠一眼,拍拍手讓那婦人下去了。
“殿下說什麼,我便做什麼。”他意味深長道,“殿下瞧我誠心多足。”
眼見著那婦人走遠,崔杜衡側眼看了李沙棠一眼,手指順勢滑進她的衣袖裡,勾了勾。
李沙棠本來覺得拓跋俊莫名其妙的,很想呸他,卻不料掌心一癢,將她想說的話硬生生撓回去了。
她忍著赧意,狠狠瞪了崔杜衡一眼,隨即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開。
崔杜衡看著她疾步遠走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下。他側頭睨了拓跋俊一眼,也隨之跟上。
拓跋俊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冒火,他狠狠攥著象牙微雕,深邃臉龐卻帶著抹不解,“莫老,先走的人不該是本少嗎?”
在他的設想裡,這兩人應該被他的英明神武折服,然後輕而易舉地答應他的要求。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離開都在他前頭離開。
莫掌庫看了他一眼,微微地嘆了口氣,但沒說話。
崔杜衡一路追李沙棠到府庫門口,眼見著門口有三輛馬車,他眼也不眨地跟著李沙棠上了第一輛馬車。
他一上馬車,就感受到了李沙棠幽幽的目光。
“後邊還有一輛馬車。”她哼道。
“沒看到。”崔杜衡無辜道。
還沒等李沙棠拿他撓她癢癢這件事發作,他立馬道:“殿下現在相信臣與下毒之人沒有關繫了吧?”
李沙棠一怔,只見他眼睫微顫,青淡陰影落在眼下,顯得有些可憐。
她隱隱知道自己錯怪了他,但內心的倔意又讓她一時開不了口。
兩人陷入一時沉默。
車內燭火隨之微顫,時明時暗,錯落間映在對麵人面上,拖出深邃的弧度。
“臣之所以不與殿下說,那小孩是王後的人,是因為......”他頓了頓,嗓音有些淡,“臣還沒找到確切證據,臣只是猜的。”
僅一面之緣,他便猜出了那小孩的背後指使者。
李沙棠心尖微顫。
兩人又陷入沉默。
馬車的軲轆聲清晰地傳進車廂內,落入兩人之間。
“佘佘,”李沙棠艱澀開口,“對不起。”
燭火忽而撲向崔杜衡那一邊,火光暖影落在他身上,也襯出黑暗裡,李沙棠那雙燦若星子的眼眸。
“對不起。”她又重複了一遍,態度認真,“我不該主觀臆斷。”
崔杜衡瞳孔輕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