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李沙棠話還未喊出口,下一秒就被一雙眸子攝住了魂。
那是一雙極黑的眼眸,平日裡的流連波光全都不見蹤影,只餘下無邊冷漠,甚至是連片的死氣。
可剎那間,那對黝黑眼珠轉了轉,又逐漸露出李沙棠熟悉的流光來。
“你來了。”崔杜衡笑了笑。
“你待這兒不動死想死啊!”李沙棠狠瞪他一眼,沒跟他寒暄,一把扛起他就往外頭飛躍。
瑟瑟寒風中,他的聲音飄散又無奈,“殿下,臣現在恢複功力了。臣方才不過是等待出去的時機……”
李沙棠抿唇,只在一處停留時將他放下,隨後又緊緊攥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前跑。
來時漫長、去時短暫,李沙棠只覺得沒一會兒她就把崔杜衡完完整整地帶出來了。
......衣服不完整不賴她。
她下意識想解開外衣披在崔杜衡身上,奈何手往身上摸了摸,卻發現她也只穿了中衣。
李沙棠不由得望向崔杜衡,只見他攏著雪白中衣,細長的眉眼直勾勾地望著她,面上不帶笑意。
她心底忽然有些發憷。
就在她眼神閃躲的那一瞬間,一股好聞的松香味將她團團包裹起來。下一秒,他柔軟的唇畔便包裹住她的下唇,輕咬了一口。
李沙棠大腦宕機,不由得微張開唇。
一條滑溜溜的小蛇順進她的口腔,在裡面毫無章法地撞擊著,掠奪著她口腔內的所有空氣。
李沙棠平生第一次嘗到了眼淚的滋味,是鹹的。
眼角的淚珠不間斷地沁出,順著面頰滑落唇邊,混進口中的腥味裡,帶來陣陣刺痛。
她猛地推開崔杜衡,抹了抹眼角,齜牙瞪著他,嘀咕道:“你真不愧叫‘佘佘’!咬人真疼!”
她的舌尖都破了。
崔杜衡抹去唇邊晶瑩,抬眸望著她,目光依舊是黑沉沉的。
李沙棠一瞧他這副模樣就來氣,他們方才......方才都這麼親密了,他怎的還給她擺臉色!
“你怎麼還給我擺臉色?”她氣炸了,一把揪起崔杜衡的衣領,惡狠狠道。
崔杜衡順著她的力度低頭,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可話音裡卻透著委屈,“殿下讓臣不要假模假樣的,臣不正在做嗎?”
李沙棠瞪大了眼,愈發湊近了瞧崔杜衡,從眼角到唇角,一路細細地看著。
看了老半響,她才疑惑道:“你不會是面癱吧?”
崔杜衡扯了扯唇角,眼裡卻全無笑意。
李沙棠看著他這副模樣,忽而有些心疼。她忍著羞赧,伸手撫上崔杜衡的面頰,靠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不想笑,就不用笑。”
猶豫了下,她又道:“你願意跟我說說你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