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庭院中,她抬眸看了眼湛藍的天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父親說的對,無能無力之時就只能先獨善其身,連位居太尉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後宅女子能操心的,就只有把握住後半生的命運。
“姑娘,您回來了?”墨染正歸整東西,扭頭瞧見沈安安很是驚喜。
“夫人剛派人送來了好幾套明日宴會要穿的衣裙和首飾,剛好姑娘回來,可以挑一挑。”
沈安安目光在琳琅滿目的首飾衣裙上掃過,神情平淡,“你看著挑吧,中規中矩就成。”
墨染一愣,垂眸看了眼錦盒。
姑娘家不都該很喜歡很喜歡衣裙首飾的嗎,自家姑娘為何看起來興致缺缺的模樣。
“我有些累,想先睡會兒,你們都退下吧。”
“是。”墨染將東西歸類收起來就退了出去。
沈安安躺在軟榻上,並沒有睡覺,而是努力回想著上一世賞菊宴發生的事兒。
她實在不耐再和那些閨秀掰扯,想著明日如何盡量避免。
過了一會兒,她眼皮開始打架,控制不住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沈夫人就派了身邊人來幫忙,“夫人說姑娘第一次參加宴會,怕墨香,墨染有些地方疏忽,在外失了禮節,特意讓老奴來幫幫忙。”
“嗯。”
有了沈夫人陪嫁在,沈安安也不用再操什麼心,直接隨她們折騰了,反正對梳妝打扮上她並沒什麼要求,得體就好。
張嬤嬤卻是恨不能將她打扮成天仙下凡,簪上最貴重的頭面,以彰顯其身份。
沈安安不適的扭了扭脖子,“張嬤嬤,一個宴會而已,不用那麼誇張,隨意一些就好。”
“姑娘不懂。”張嬤嬤笑呵呵說,“姑娘您剛從江南迴來,難保那些眼高於頂的閨秀們不會挑刺,這套頭面是先皇後賜予夫人的,代表著尊貴和榮耀,如此她們說話前也會先掂量掂量。”
沈安安透過銅鏡看了眼頭上的一整套鎏金牡丹頭面,奢華貴氣,十分耀眼,很漂亮,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些沉。
上一世母親並不同意她去參宴,所以她並沒有見過這套頭面。
張嬤嬤從匣子裡拿出一盒胭脂,指腹輕點了一點朱紅,塗在了沈安安的唇瓣上。
境中那張本就豔麗的面容頓時更張揚了幾分。
“好看,姑娘正值花期,就當如此。”
張嬤嬤不禁感嘆,如此顏色也幸是生在了權貴之家,若是尋常門戶,怕就是災禍之源。
沈安安起身照了照鏡子,朱丹紅唇輕輕勾了起來。
張嬤嬤對搭配極有技巧,張揚貴氣的發飾搭上略微素淨的桃色長裙,溫婉大方中透著尊貴,絲毫沒有堆金積玉的俗氣。
沈安安一時有些恍惚,忘了有多久不曾如此明媚張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