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懷疑,還拐彎抹角的詢問,見安安提及那書生時眼眸清澈,並無柔色,才稍稍放下了心。
如今他也依舊覺得。,安安看那男子的目光神情,並不像是在看心上人。
“爹可知曉了?”
沈夫人邊掉著淚,點了點頭。
沈長赫重重撥出一口氣,沉聲問,“爹怎麼說?”
“你爹你還不知道,一向是雲中白鶴,高潔的很。”
這意思,就是答應了。
沈長赫面色有些難看。
沈夫人接著道,“你爹說那書生才華一般,但品行尚可,要把他再留京城一段時日,先看看再說。”
丈夫的考量,她心中清楚,依沈家如今地位,為免女兒成為奪嫡路上的犧牲品,盡快定下遠遠送走是最好的選擇。
沈文原本想的也是把沈安安嫁去沒什麼實權的文官家。
沈夫人都清楚,可她就是捨不得。
沈長赫放下茶盞站起身,“時辰不早了,明日軍中還有的忙,兒子就先回去了。”
沈夫人擺了擺手,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長赫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沈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娘前日就將下聘的日子告訴給了林家知曉,總不好拖延,七日後,你請個假,跟著去一趟。”
原本高高興興的事,沈夫人這會兒卻著實沒了心情,都交給了府中管事。
沈長赫腳步滯了一瞬,面上卻沒什麼表情,極淡的應了一聲。
林家姑娘,他在宴會上曾見過數次,可不論怎麼想,都憶不起那姑娘面貌的絲毫,反倒是一張秀美脆弱的小臉,映著月光,愈發清晰。
餘暉傾灑,秋意蕭瑟,風已漸漸有了刺骨的冷意,沈長赫站在遊廊下,遙遙望著不遠處的海棠園,好半晌才抬步離開。
回了書房,他徑直去了書案後。
小廝十分有眼色的上前鋪紙研墨。
剛勁有力的字跡透濕了紙背,一刻鐘後,沈長赫將信裝好,遞給小廝,“立即送出去。”
小廝接過,踏著月色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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