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在墨香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手中還抱著手爐。
“沈姑娘。”張業揚一瞧見她,眼中就升起了無限笑意。
“等久了?”
“不曾,我也是剛到。”
只是比起沈安安,他略微有些狼狽,被木簪束起的發絲被吹的有些淩亂,臉通紅嘴唇隱隱透著被凍傷的青紫。
衣袍和短靴也有些泥土,沈安安只是掃了一眼就笑盈盈的收回了視線,沒有多問。
盡量維護著他的體面。
只墨香有些不高興,張公子不讓姑娘接他,非要自己徒步走來,究竟是有傲骨,還是旁的什麼。
沒苦硬吃,她覺得屬實沒必要,如此敏感,那以後成了婚,會不會因為姑娘的家世好而心生不公和惡意呢。
“外面冷,我們進去吧。”張業揚主動開口說。
沈安安點了點頭。
在牢中待了數日,張業揚並沒有消瘦,可見那幾日沒受什麼委屈,只是整個人都有些憔悴頹然。
沈安安有意想問,可他並不肯說,她也就不再問了。
老和尚正在打掃,瞧見一男一女從外走來,微微愣了一下。
才子佳人,大家公子小家女,富家姑娘和秀才,他見了不知多少,都沒有眼前二人站在一起讓他覺得如此違和。
“二位是來求姻緣繩的?”
張業揚點了點頭,十分有禮的拱手,“正是。”
老和尚搖搖頭,“今日是不行了,方才有位公子將所有姻緣繩都買走了,二位還是等明日再來吧。”
沈安安表情沒什麼變化,張業揚卻有些著急,“這會兒還不到午時,怎麼就沒有了?”
他早早就打聽了,這個季節來的人並不多,況且方才一路進來,也沒有瞧見任何一人。
“施主來晚了。”老和尚搖了搖頭,接著打掃灰塵。
張業揚快步上前,“我們明日就要定親了,聞名而來,大師可否幫幫忙,再給我們一個。”
老和尚嘆了口氣,“公子,不是老納不幫忙,我的確是沒有了,你們晚了一步,先前那位公子全買走了,都掛古樹上了。”
“可是……”張業揚不甘心,沈安安輕聲叫住了他,“張公子,既是大師說沒有了,那我們就等等再來吧。”
張業揚臉色不怎麼好,微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勞累你大冷天跟著我白跑一趟。”
他心中有些自責,一種不甘的情緒也在慢慢擴散。
好像所有人和事都在和他作對,不論他做什麼都不能如願,莫名其妙被人抓走坐牢,被酒樓小二趕出去。
就只是因為他沒有官職,地位低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