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了銀子,應該夠你在醫館住一陣子了,等養好了傷在離開。”
申允白吃力的睜開眼皮,卻模糊的很,只能隱約看見一雙半彎的水眸,像是一汪幹淨清澈的湖泊,倒映著璀璨的月牙。
那是常年混跡黑暗的他,從不曾觸及的光亮。
“謝…謝。”
粗啞像是沙礫磨礪過得聲音比起女子的清悅嗓音難聽極了,申允白抿住唇,不再開口。
“不用謝,你好好養著,我走了。”
那雙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緩緩從視線中消失。
第二日雞鳴,二人就再次開始趕路,道路上都是濃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華笙有些害怕。
“你…家中給你定親沒?”
“嗯?”華笙抬頭看向駕車的男人,十分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聊聊。”林燁打著哈哈,“我們兩個男人,我還能把你怎麼著不成。”
說的也是,華笙放鬆警惕,淡淡道,“我有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有二十多天就要成親了。”
林燁一怔。
“那你不留在…家中籌備大婚,去天水城做什麼?”
“完成遺憾。”華笙平靜說,“我在家中待了半輩子,想出去瞧瞧風景,屆時趕在大婚之前趕回去就是了。”
林燁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對婚事不滿意吧。”
華笙突然陷入了沉默。
林燁以為她不會繼續說話了,才聽她突然道,“也談不上不滿意,父母之命嘛,盲婚啞嫁,不都是如此。”
“只不過是…我有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心上人。”
她話中是濃濃的失落,林燁心尖一顫。
“你家裡人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敢說。”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華笙輕輕嘆口氣,“你不懂,有些人的婚事不止是自己,就連家人都做不得主,有太多太多不能在一起的因素。”
“那就換個心上人。”
華笙又不說話了,林燁也不回頭,不知是不敢還是什麼,攥著韁繩的手很緊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