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哀求沒有任何人理會,不曾在暗潮洶湧的公堂上掀起任何波瀾。
等人離開,屏風後的一個櫃子門緩緩開啟,清躍滿頭大汗的從裡面出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偏堂。
案子都處理完了,但那些言官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誰都知道他們在等什麼,大理寺卿卻不想看這熱鬧。
“那,四皇子,四皇子妃,申大人,本官就先去後堂監斬了。”說完就起身想溜。
“寺卿大人是不是忘了,還有事情不曾處理?”蕭淵慢悠悠的開口,定住了大理寺卿要離開的腳步。
“你身為大理寺卿,打板子,不該親自執行嗎?”
大理寺卿都快哭了,一張臉皺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申允白一眼。
你們下注,關我何事,做何非要拉上我呢。
腹誹歸腹誹,他還是默默回身,又坐了回去,像個擺在那的吉祥物,不說話也不動。
他不開口,言官卻不會放過申允白,他們好不容易逮著這個讓申允白倒黴的機會,都爭先恐後的落井下石。
“申尚書,可還記得方才和四皇子妃的賭注?”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申尚書該不是想反悔吧?”
“四皇子妃一個女子都敢應承,申尚書莫非是想抵賴,在座諸位可都看著呢,傳出去,怕是有損你君子之名。”
那些言官一瞬不瞬的盯著申允白,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恨不能那些話能化作刀,刺申允白個千瘡百孔。
“我既是答應了,自是會履行承諾。”申允白平靜開口,面色已經恢複如常,他起身,緩步走向坐在公堂中央的沈安安,眸中藏匿著森森寒光。
一道黑影比之更快的立在了沈安安身側,擋住了申允白凝視沈安安的視線,“申尚書,挨板子,去外面。”
申允白看了蕭淵一眼,斂眸輕聲開口,“板子不著急,我還不曾親口向四皇子妃道歉。”
突然響起女子的一聲輕笑,蕭淵的手被一隻柔若無骨得小手攥住,輕輕拉到了身側,“申尚書請說,我洗耳恭聽。”
“今日,在下莽撞,誤會了四皇子妃,還請見諒。”他微微拱手,語氣平靜冷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好一個誤會。”沈安安挑眉輕笑,申允白彷彿沒有聽懂她話中的譏諷,繼續道,“是我看人不當,不曾洞察究竟,險些錯判了冤案。”
幾句話,便將自己的罪行輕飄飄的揭了過去,沈安安也知曉,不可能因為此事將他如何,只是嘲諷的扯扯唇角,並沒有接話。
“只是有一事兒我不明,想請教請教四皇子妃。”
“你說。”
申允白嗓音壓的極低,用僅供三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此事,除了許姑娘這個意外,我自認沒有絲毫破綻,都處理的很幹淨,你是如何發現的?”
沈安安勾唇,“因為,申尚書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兒,你只要出手,我第一個想的,不是你的陰謀,而是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我可不信那些老頑固口中的沽名釣譽之言,那兩百兩銀子來的太容易,且拿一萬兩銀子陷害陳公子,我想不到你這麼做的理由和能得到的好處,所以,一定是做了假。”
至於裴覃,沈安安偏頭看向了立在她身側的蕭淵,眸光不自知的輕柔了幾分。
則全是身旁人的敏銳給她提供的幫助。
申允白麵無表情的輕笑一聲,抬步朝外走去,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