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牢獄中被打的鮮血淋漓的人,爹和大哥所受的,也是那樣的酷刑嗎?
沈長赫抿唇,好半晌才再次展顏,“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否則我和爹也不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了,只怕是被抬回府的。”
沈安安知曉他不想讓家裡擔心,抿著唇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卻十分執拗的說,“回去一定要請個大夫看看,萬不能落下了隱患。”
爹那邊,想來娘是會安排的。
沈長赫沒有再拒絕,點點頭應下,“好,你放心就是。”
飄了一日的雪,此時院子裡白茫茫一片,卻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光禿禿的樹枝上壓著厚厚的積雪,風一吹就往下沉去。
兄妹二人站在院子裡,彷彿感知不到冷,都沉默的看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
沈長赫目光移開,落在了沈安安身上的大氅上。
女子身姿不比男子高大,黑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頗有幾分厚重,極不合身。
那是四皇子的衣物。
沈長赫眸子眯了眯,卻並沒有問什麼。
他知曉,此次沈家脫難,全靠四皇子出力,沈家都當謹記著這份恩情。
“大哥,如今算不算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沈家是不是可以遠離紛爭,離開京城了?”
她心中不安在今日達到了頂點,十分迫切的想要帶著祖母離開,他們一家人離開京城,回江南。
若是天高海闊,去哪都成,只要離開京城。
“皇上對我們的處置還沒有落下來,要離開怕是還要等等。”說到離開時,他垂著眼睫,聲音略有艱澀。
“不過這兩日我和爹會先做安排,送你和娘,祖母先行離開。”
沈安安沒有接話,微偏了偏頭。
琉璃盞燭光勉強映照出男子堅毅輪廓,他面色繃的緊緊的,卻掩不住的寂落。
“那林家姑娘呢?大哥打算怎麼辦?”
如今已快臘月中旬,再等半月不到,可就是他們原先敲定的婚期了。
沈長赫面色沉了幾分,隱在暗夜中看不真切,“沈家已是自身難保,就…不連累她了。”
多一個人踏入這泥潭,不過是多一個人受苦,多一份牽掛,林大人在翰林院當職,沒有半分實權,若是和沈家結親,怕是在朝堂立足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