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連命都搭了進去,就是所謂的天家威嚴。
心胸狹隘,手段卑劣,疑神疑鬼,就是她父兄所忠之君,就是這大梁的統治者。
“呵呵。”沈安安搖搖頭,唇角都是諷刺。
沈夫人攙扶起沈安安去了隔壁屋子裡坐著,沒多久沈文也過去了,看著呆愣出神的沈安安,重重嘆了口氣。
能坐上太尉這個位置,腦子也非尋常人可比,沈夫人說了幾句,他就全明白了。
“安安,你祖母不讓你知曉,是在護著你,也是在護著沈家。”
“所以,祖母就白死了嗎?就為了給他皇室遮羞?”沈安安抬眸,一張小臉冷沉悽涼。
沈文唇線抿直,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沈家沒有去追究的資本,天子腳下皆為下臣,生死皆是君恩。
“等你祖母喪禮結束,我就和你大哥遞上辭呈,我們離開京城。”
皇上久久不下處置的旨意,就是在等著沈家自己開口,識趣些,才能暫時保住沈家。
他轉身離開,脊背突然彎了不少,沈安安突然發現,一夜之間,爹頭上的白發多了許多。
是啊,棺槨裡躺著的可是他的母親!
出門之際,沈文沙啞的聲音再次說道,“危急之時,保住命,才有再談其他的資本!!!!”
沈安安明白爹的意思。
她垂下頭,掩住了眸底的神色,沒有言語,也沒有動彈。
纖細十指卻慢慢收攏成拳,骨節青白。
沒有人明白她的煎熬,那種明知結局,竭盡全力卻都改變不了的絕望像海浪一樣,罩著她嬌小的可憐身軀。
絕望的是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不知坐了多久。
突然有一抹刺眼的光亮照在她的眉眼上,她偏開頭,眯著眸子往外看去,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太陽從雲後露出了一角。
“姑娘。老夫人明日就該下葬了。”墨香小聲提醒,沈安安斂了神,眸中再次浸上悲色。
她喝完了案上茶盞,緩慢起身往外走去,“走吧。”
她能陪著祖母的時間就只剩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