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驕樂了,“還是爹好。”
柳老大寵溺地笑了笑,“爹不好誰好?”
當初他家夫郎剛去地時候,見柳老大有本事,多少人上門說媒,柳老大一個沒應,不就怕自家哥兒受委屈嗎?
他也知道沒孃的孩子沒有不被欺負的,所以寧可柳天驕兇名在外,也不讓自家哥兒受委屈。
說起沒娘,柳老大突然想起來,“文康他娘明日出殯,我還得去幫忙,你去不去?”
柳天驕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才不去,爹你忘啦,我們可是有仇的。”
這仇說大不大,卻是讓柳天驕咬牙切齒了好些年。
話說幹屠戶這行就是有點兒不好,身上家裡老是有股子腥臭味兒,為著這柳天驕小時候沒少被村裡的孩子們嫌棄,這也是柳天驕總是與他們打架的原因。
別看柳天驕是一個小哥兒,許是隨了他爹,從小力氣就大,柳老大又捨得給他吃喝,小小年紀壯實得跟頭小牛犢子似的,在周圍幾個村都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只除了一人,衛文康。
跟柳天驕那蠻橫的形象不同,衛文康從小就長得俊,桃花眼高鼻樑白面板,特別是那臉型,柳天驕形容不出來,反正第一回見面,還是個小娃兒的柳天驕覺得戲文裡的仙女兒怕也是不過如此。
柳天驕巴巴地把自己小手裡攥了好久的糖人兒遞了出去,“小妹妹,你怎麼這麼漂亮呀,哥哥請你吃糖人,讓哥哥親一口好不好?”
哪料衛文康見那黑乎乎的爪子伸過去,沒忍住當即一巴掌拍了回去,力道之大,柳天驕的小手一下子就紅了,手裡的糖更是掉到了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自詡村中一霸的柳天驕哪受過這種委屈,也顧不上人漂亮不漂亮了,當即就嗷一聲撲了過去,兩人登時就扭打成一團。
等到兩家大人來把人拉開的時候,衛文康鼻青臉腫,屁股上更是幾個大鞋印子。柳天驕面上倒是體面,沒啥大傷,只是哎喲哎喲叫得悽厲。
看慣了柳天驕這混不吝的樣子,又看衛文康白白淨淨文文弱弱的樣子,孰是孰非在大人看來已經很好分辨了。
柳天驕被他小爹拎回家,直接揍了一頓,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愣是過了十來日才好利索些。
要知道柳老大兩口子可就生了他一個,柳天驕從小皮的沒邊,可倆爹都沒捨得動他一根手指頭。
這回吃了大虧不說,還被他小爹以欺負弱小為由狠狠收拾了一頓,可不是恨極了衛文康嗎?
柳老大見自家小哥兒還記著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不由一陣好笑,“你呀,平時看著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怎偏偏跟衛小子計較?”
“誰讓小爹為了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