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孝女牌坊
柳天驕懶得與她爭辯,“我爹樂意有什麼辦法,你要是喜歡,也去找你爹去呀。”
柳金兒咬牙道:“我才不像你這般沒良心呢,一天只知道自個兒享樂。”
柳天驕白了她一眼,“你有良心,被賣了還幫你爹孃數錢,真孝順,要不我去幫你請個孝女牌坊?”
這話說得也是可樂,邊上洗衣服的老嬸子姑娘哥兒的俱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柳金兒險些被氣哭,又是這樣,老是這樣,明明自己都認命了,柳天驕非要一天到晚來提醒她。
當小妾怎麼了,反正嫁誰不是嫁?她爹孃說得對,去大戶人家當小妾好歹能吃香的喝辣的,待哥哥出息了也能幫她撐腰,有什麼不好?
偏偏被柳天驕一擠兌,柳金兒又想不開了。憑什麼,憑什麼要賣了自己讓他們過好日子,她爺奶她爹孃她哥哥,哪個眼裡有她?憑什麼自己不能像柳天驕一樣有人疼?
柳金兒越想越委屈,眼淚水不禁在眼眶裡打轉。
別看柳金兒在柳天驕這兒不受待見,在村裡長輩間的名聲可是好著呢,誰不想要個模樣好又勤快還好拿捏的閨女?
在家能幫忙幹活,出嫁時能給弟兄們多掙些彩禮錢,到夫家了逢年過節還能提些好酒好肉回來,爹孃生病了也能伺候。
柳金兒就是村裡人理想中的好閨女,教育自家姑娘哥兒的典範。
見柳金兒又被柳天驕欺負,當場就有人看不過眼了,說道:“驕哥兒你也別太狂了,金姐兒雖說只比你大了一個月,也還是正兒八經的姐姐呢,你怎麼能如此欺負她?”
還不待柳天驕說話,許木匠家的嬌娘立馬回懟道:“誰欺負她了,驕哥兒是在誇她孝順呢,李大娘您可別挑撥離間。”
許嬌娘和柳天驕名字裡都有一個嬌字,雖說字兒不同,讀音卻是一樣的,兩人覺著有緣,又都是直爽的性子,從小就玩得好。
李大娘一把年紀,家裡大孫子都娶親了,見許嬌娘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由得拉下了臉,“嬌娘,你一個好好的姑娘,一天跟柳天驕混什麼,好好的人都學壞了。”
許嬌娘毫不客氣地回懟,“我就喜歡跟他玩,家裡的爹孃都不管呢。”
她爹是附近幾個村裡手藝最好的木匠,家境在村裡數得上號的,又自小跟名兒一樣,長得白嫩嬌媚,父兄疼愛,一群小夥子愛慕,從沒受過委屈,哪能由得著李婆子說教。
得,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善茬,還不知道有多少話等著她呢。李大娘暗罵這兩家也不知道是怎麼教的孩子,往後哪家要是娶了這兩貨,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柳天驕暗暗給許嬌娘豎了個大拇指。
許嬌娘挑眉一笑,她這叫行俠仗義。
見兩人眉來眼去好不親熱的樣子,柳金兒把手裡的衣服重重扔在水裡,然後隨便淘了幾下就端起木盆走了。
憑什麼他柳天驕什麼都不行,還有人這麼幫著他,明明自己才是長輩們眼中的好姑娘,人人豎著大拇指誇的,村裡的姑娘小哥兒卻是都不願意與她親近。
憑什麼他柳天驕跟許嬌娘一副親兄妹的樣子,明明她與柳天驕才是親姐弟。柳天驕五歲時就能為了她與村裡七八歲的男孩子打架,腿都被人踢青了,還細聲細氣地安慰她呢。
柳金兒越想越委屈,回到家時把木盆“碰”一聲扔到了地上。
在院子裡剁豬草的小錢氏被嚇了一跳,眉頭一跳就罵了起來,“作死呀,家裡的木盆不要錢買啊,你摔那麼重做什麼?”
見柳金兒沒像往常一樣唯唯諾諾地認錯,小錢氏聲音不由得更大了,“這麼快回來,衣服洗幹淨了沒有?你哥明天可是要跟著賬房先生去出公差的,衣服上要是有半點髒汙,叫人瞧了笑話去,我揭了你的皮。”
柳金兒本就委屈,叫她娘不分青紅皂白臭罵一頓,竟是傷心到了極致,歇斯底裡地叫了一聲:”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