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讓我活著,好好活著,所以我不能豁出去跟他們拼命,也不能忍氣吞聲由著他們欺負。跟你成親,是我最好的選擇,也可以幫你日子過得好一些。可你有骨氣不願意,那我就只有不要臉逼迫你。”
衛文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可能輕易原諒柳天驕,可柳天驕又有什麼錯呢,大家不都是想好好活著嗎?他不想死,想考上秀才出人頭地,柳天驕不想死,想活得好好的看柳家老宅那群人的報應。
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吃絕戶的那群畜生。
衛文康長嘆一聲,娶誰不是娶,便隨了他意吧,以後去了下面對著柳叔也有個交代。“罷了,放下刀吧,我原諒你了。”
“沒騙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柳天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刀放下了。
衛文康轉過身,找出一件破得再也穿不得的長衫,遞給柳天驕,“自己包紮一下吧。雖然看著破舊,但洗得幹淨,布料也好。”
柳天驕也不是自虐狂,接過破衣服就撕了個長條,把自己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衛文康見不一會兒就有紅色的血滲出來,道:“還是去找邵大夫看一下。”
柳天驕“嗯”了一聲,然後示意衛文康先把成親的文書簽了。
這小哥兒當真是,衛文康無法,冷著臉把文書簽了,然後示意柳天驕可以滾蛋了。
目的已達成,柳天驕倒也識趣,說了句“中午來我家一趟,那些人要見見你。”然後就轉身走人了。
衛文康一大早受了如此驚嚇,頭都是暈的,勉強支起身子去廚房燒了些熱水,就著吃了個糙米餅子。
柳天驕說的有一點沒錯,他家攏共就剩下不到十斤的糙米。衛文康前些日子也去鎮上尋過抄書的活計,也正如柳天驕所說,剛張口就叫書店的夥計拒了,說是抄書的人已經夠用了。
衛文康從小到大被他娘關在家裡讀書,別說賺錢,就是出門多逛一會兒都是要被說的,去了趟鎮上才覺著自己見識實在淺薄,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活計,只得悻悻回了家。
因此,這些日子吃飯便也極為節約,只要肚子不是餓得實在難受就再餓會兒。
吃過早食又坐了一會兒,衛文康感覺整個人好受了許多,便起身去洗漱。
牙粉這些如今是用不起了,鹽也快見了底,拿柳樹枝細細刷過,又漱了幾回口,衛文康總算覺著自己幹淨了些。然後起身換了套打著補丁卻分外幹淨的衣服,拿一個布頭把頭發紮起。便坐到桌旁開始看書。
直至日頭到了正中,衛文康小心收起書籍,長嘆一聲,鎖了門去柳老大家。
村裡人早晚都要出去幹活,除了晚上,只有中午日頭大的時候不去地裡。柳老二幾個心急,與柳天驕約的便是中午。
“喲,挺守信呀。不錯不錯,坐下吃飯吧。”